路胜将剩余的十七枚舍利全部拿了出来。

“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

“真正放不下的是你。”

低吼下，路胜将手中的舍利一枚接一枚的捏碎。

每捏碎一枚，天空就暗沉一分。

十八枚舍利全部捏碎后，天昏地暗，怨恨爆发。

无数恶魂从地底爬了出来。

它们哀嚎着、咆哮着、嘶吼着、怨恨着。

“方丈，为什么要杀我？”

“方丈，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善终。”

“方丈，我诅咒你生生世世受尽折磨。”

这些恶魂恨急了老和尚。

它们恨不得生吞活剐了老和尚。

当然，它们也这么做了。

它们就像是一条条巨蟒，疯狂撕咬着路胜和慧因。

那极致的巨痛，痛的慧因目露癫狂。

血光化为血海翻滚咆哮，似要将一切镇压。

可无济于事。

慧因的所有手段都无法驱除这些恶魂，反而令它们更加疯狂。

“疼吗？”路胜大笑。

“疼就对了。”

“你师父，他每分每秒都在承受这种痛苦。”

“他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来世。”

“这些恶魂都是你师父曾经亲手杀死的，他们大部分都是死有余辜。”

“若这世间真的有佛，也不会渡它们，它们注定要下地狱。”

“可是你师父愿意。”

“你师父看似杀了他们，其实是主动背负了它们的罪恶。”

“待活出来世，你师父便会用一生为它们超度，也会为自己赎罪。”

“你真的以为你师父入魔了吗？他从一开始比谁都清楚来世身的代价。”

路胜的话，振聋发聩，字字如一把尖刀刺痛慧因的心。

“不可能，不可能，师父他早已入魔，死在他手里的无辜之人何其多。”

“入魔？”路胜面带不屑：“还不是因为你偷走了你师父的来世身，断了你师父的来世路。”

“没有来世身，你师父只能沉沦，再沉沦，最后被恶魂压制，坠入魔道。”

“慧因，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不让你师父自毁道行，可你又如何知道你师父是自毁道行？”

“你以为的正义就真的是正义吗？”

“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害了你师父，害了你的师弟，如今又想灭世。”

“看看你现在，简直太可笑了。”

“这样的疼痛你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下去，可你师父足足承受了数十年。”

“不可能，不可能。”慧因痛苦的捂着脑袋。

他不相信路胜的话。

他不相信从头到尾居然是他害了所有人。

“不对，你骗我。”

“你为什么不疼，你为什么如此平静。”

“你一定是用了某些手段骗我。”

慧因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路胜，杀气似海将其锁定。

“疼，我当然疼了。”

路胜看着将自己几乎覆盖的恶魂。

它们疯狂啃食着自己，恶毒的怨念无孔不入的撕扯自己。

疼啊。

当然疼啊。

恶魂杀不了人，它们只能依靠它们恐怖的怨恨让其感受到痛苦。

“但这种痛苦我早已习惯。”

“它们的怨恨对我而言，不值一提。”

路胜在笑。

他是唯一一个能在如此环境中笑出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