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威尔逊从脊髓深处窜上一股惊怒:
“你这是恶意诬陷!”
“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丰富的律师经验,让他有着极佳的应变能力,绝对不会在庭审之上束手就擒,他见识过很多证据造假的手段,张口就能说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
“是不是你偷拍了我和戴维的脸,裁剪了底片,然后将它们拼接在一起?!”
但他还是太着急了。
下意识地,将戴维·史密斯的名字脱口而出,在美国只有亲密的朋友和家人,才会习惯性称呼别人的名字。
连旁听席上最笨蛋的人,都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刻板观念一旦先入为主,威廉·威尔逊有逻辑的话就算说得再多,也洗脱不了了。
郑辩知已经为法庭上的每一个人,落下了思想钢印。
威廉·威尔逊仍然在狡辩:
“摄影爱好者们的小手段而已,你不要把它带到堂堂法庭之上,亵渎神圣!”
“郑辩知!”
“你们这些讼棍,为了诉讼的胜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怎么敢污蔑我的清白!”
去没去过这个旅游景点,和谁一起去的?
他比上帝还清楚。
明明非常心虚,威廉·威尔逊还是能够维持自己的强硬。
他直接怒拍证人席位上的桌子,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撑在上面与郑辩知对视:
“我要起诉你这个讼棍!”
“并且永不原谅你!”
威廉·威尔逊的声音回荡在法庭之中,让陪审团中的老年人心口发慌,表情有明显的不适,噪音可是对健康危害极大的东西。
和大剧院里面吵人的熊孩子一样,越是叫唤,越是争取不到别人的同情。
不能任由他这么激动下去,法官选择出来调停:
“同意证人的言论。”
“请辩方律师对此项证据,进行补充说明,是否要补充传唤其他证人?”
法庭并不是互相输出情绪的地方。
一切都要讲切实的证据,孤零零的一张照片,并不能够加入证据链。
也许这是一张十几年前的照片呢?
在玛丽·史密斯与戴维·史密斯结婚之前,他们作为陌生人有过一段偶遇,转头将对方忘得一干二净,也是在逻辑上能够成立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长得很着急。
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从小老到老。
郑辩知从容地摇了摇头:
“没有其他证人,我可以用现有的材料,论证我的观点。”
“毋庸置疑,戴维·史密斯与威廉·威尔逊的关系匪浅。”
现在话题的主动权掌握在郑辩知的手里,威廉·威尔逊越是生气,他心里面就越是平静轻松。
此刻他明明站在威廉·威尔逊的同一水平线,却好像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的假面。
他笑了:
“威廉·威尔逊,你放心,我比你的情人稍微有底线一点。”
“就算我把事情的所有真相,在法庭上揭露出来,我也不会在事后向任何一家报社透露这张照片,也不会为你的同性爱恋行为作证。”
“没有切实的证据,你的自我辩解也足够有力,同样作为律师,我相信你的业务水平,你应该不会因此而坐牢吧,当然如果你自愿进去,我会定时雇人来给你送水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