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独孤明月故意戏谑道:”全看她造化啊。“
独孤明月回答的同时,玉姝的思绪已经转到另一件事上,也就完全没理独孤明月说的什么,又问:“段阿梨,真的要嫁乞儿?”
独孤明月弯起眉眼,故意卖关子,“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就知道了。”
玉姝也只是想到了顺口问问,她也没什么闲情等到那时再看,不甚在意的哦了声,算是回答。
独孤明月不是第一次看到玉姝表现出的这种不在意。
独孤明月怀揣疑惑,细细相看玉姝,从发际、轮廓、眉眼鼻口耳,再到颈项。看了一会儿,独孤明月觉得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很好看的小丫头而已,此生不会穷困潦倒,也没什么泼天富贵。
玉姝敏锐的察觉到自独孤明月眼中探究,她偏头看向独孤明月。独孤明月像做错事的孩子慌乱匆忙的躲开她的视线。
玉姝并不回避,大大方方问他:“你在给我相面?说说看呐。”
“找我相面很贵的,你有钱吗?”独孤明月尽量语调欢快的揶揄玉姝,以此掩饰他的心虚。
玉姝并不强逼,而是顺着他的话头,嫣然笑道:“等我有钱了再说。到时给我算便宜点呀。”
独孤明月讪讪不语。在善解人意的玉姝面前,更加显得他不够坦荡。
树荫下,清亮的空气顿时凝滞。
玉姝并不觉尴尬,笑吟吟的越过独孤明月看向栖霞馆门口。田内侍自内里出来,神态如常。玉姝退开几步,正正颜色,垂手而立。独孤明月小声咕哝一句:“我走了。”便举步迎向田内侍。
他俩走远,玉姝才进到栖霞馆。还未进门,便闻到清雅的紫笋茶香。
凤翥先生正在独酌,听见脚步声音,头也未抬,说道:“坐吧。尝尝先生泡的茶。”说话时,撤下田内侍用过的杯盏,给玉姝换上干净的。
碧玉盏通透莹润,配上浅浅茶汤,愈加诱人。
玉姝认得这套茶具是先生一贯珍藏的,轻易不拿出来使用。由此可见,先生待那花鸟使有点不同呢。
玉姝心里想着,嘴上并不说透。先生叫她喝茶,那就是不想听她说话。何必扫她兴致。
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玉姝也确实渴了。拿起来,两三口灌下。砸吧砸吧嘴,茶香丰沛,甘甜清冽,入喉滑爽,还挺好喝的。于是擎起碧玉盏,娇声央求:“先生,再来一碗。”
凤翥白她一眼,责备道:“又是一个牛嚼牡丹的!糟蹋我的好茶!”话如此说,还是给玉姝添满。顺手拿起茶巾擦干水渍,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听说独孤郎给陶四娘相面了?”
“是呀!”玉姝脆生生回道。先生有此一问,那花鸟使就是选定陶四娘了。
“哎!一个两个整天盼着进宫当娘娘,孩子不懂事,家里大人也糊涂!当那皇宫是闹着玩,过家家,随便戏耍的地方?糊涂!糊涂!”
玉姝诧异凤翥的反应。历次采选,传习所的女孩子被选上的并不是没有。当然,得蒙帝宠的并不多。或做宫女做女官,或被皇帝赏赐给大臣。
即便如此,仍不断有人自认为幸运儿,搏那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希望,妄图一飞冲天做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