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太清能够活到60岁而不被吐蕃人杀掉,最重要的就是他奉行中庸之道。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露头,不落后,这就是老头康太清的“五不原则”。
于是似乎大家都有了结论,准备回部落里分粮。
就在王庸觉得可能没戏的时候,王庸的话却打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安叔。
安叔却挺刀跨步的站了出来,忽然说道:
“大家都站住,俺觉得王庸说的有道理!”
当安叔发了话,此时乡民们顿时就为难了。
他们很想回去分粮食,但是看到安叔那虎背熊腰的身躯,和一直以来的村里话事人的威望,乡民们都不敢动了。
王庸一下感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惊喜的看向安叔。
安叔给王庸回了一个“看我的”的眼神,然后恢复严肃说到:
“都停一停!谁再动!就是和俺安三过不去!”
安叔挎刀而立,话说到这个份上,乡民们便不敢动了,有再大怨言,也只能继续听安叔的话。
安叔咳了咳嗓子说:“虽然王庸平时神神叨叨。但是这一次!俺觉得王庸刚才说的话没有错!”
安叔这定性的话一出,乡民们都噤若寒蝉。
“正如王庸说的,于私,俺感觉这样确实能为部落谋求更大的利益。于公,支持抗击吐蕃,这是大义所在。”
安叔随后接着说:
“所以,俺决定了,就按照王庸说的,带着粮食继续前往沙州城,把粮食送去沙州!沙州的张都督是为了俺们赶走吐蕃人,所以俺决定去帮帮场子。谁同意?谁反对?”
安叔握了握手中的短刀。这把短刀,是这一行人中,唯一的制式武器。
在真理面前,乡民们顿时不敢再议论,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很是紧张。
随后安叔看向头人康太清,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问道:“康太公,您说呢?”
头人康太清本来就是个和稀泥的,对他来说,无论是去张都督那里博好处,还是回部落分粮食,自己都可以,无所谓。
既然村里的话事人发话了,头人康太清自然也不多说什么,乐呵呵的说到:“可以啊,老安你都发话了,老朽也没意见,哈哈。”
说罢,在安叔的指挥下,乡民们纷纷开始拉着板车掉头,往沙州城去。
虽然都在私下嘀咕,但是他们不敢明着骂安叔,就只能骂提出建议的王庸了。
“天杀的王二痴,太可恶了!”
“狗日的王二痴!给我等着!”
“等回部落了,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听着乡民们的谩骂,王庸此时也只能尴尬的苦笑。
不过安叔走了过来,低头俯视躺在板车上,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王庸笑道:“小子,以后还打你安叔俺不?”
王庸急忙说:“不敢!再也不敢了!安叔刚才真的太威风了。我对你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行了行了!你这最近变化太大了,以前也没见你能说会道。”说着,安叔给王庸解开了绳索的束缚。
此时重获自由的王庸依旧却躺在板车上起不来,安叔奇怪的看着王庸:“咋了,还不想起来了?想一直被捆着?”
“腿……腿麻了。”王庸声调颤抖的说着。
随后,王庸、安叔和乡民们,就押送着粮食朝着沙州城而去。
此时走在王庸身旁的安叔忽然开口说:
“你知道刚才为什么乡民们不听你的那些话吗?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说的特别有道理?明明这件事情好处摆在那里,却没人答应。”
王庸此时也确实好奇,自己从大义到私利,都说了一遍,为什么乡民们就是不答应:
“确实,安叔您知道为什么?”
安叔轻笑了一声,拍了自己腰间的短刀,说:“因为这个世道不需要讲太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