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有些激动,又带着满腹疑惑,问道:“相公是哪里人啊?我见你如此面善!”
元同愣住了,他不知阿婆为何这么问,自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阿婆见元同迟疑,继续问,“莫非相公也是安西人士,我们在哪里见过?”
“不,不,阿婆。我从终南山来,不是本地人。”
“啊!是这样啊!那相公你去吧,老身叨扰了!”
见元同向寺庙走去,阿婆看着他的背影,嘴里不停念叨着:“他真的很面善,我真的感觉见过他。”
她嘀咕着一路走回家,推门进院便感觉有人来过,可院中又没什么异样,器物也没少。
她进屋四处查看,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只是那个屏风有点歪。
她走过去把屏风扶正,口中喃喃道:“我说姜太公啊,你老人家钓不到鱼,想换一个地方喽?”
元同快步走向皇恩寺,他倒想看看,姚兴在这满是冤魂的废墟上建起的寺庙,究竟是何光景。
他想知道,寺庙旺盛的香火,是否能超度那些无家可归的灵魂;他更想知道,姚兴那滔天的杀戮罪孽,能否在缭绕的烟雾中得到救赎。
元同也想去参拜罗什大师,那可是大秦的国师,得道高僧,虽然被人误叫成“驴屎”,也绝不会弱去一丝道行。
在山上,师父曾经对元同讲过鸠摩罗什,也讲过罗什信奉的佛教,以及那个叫天竺的佛国。
据师父讲,那个叫天竺的地方,自古以来就只是个地方,而不是一个国家。
对我泱泱华夏而言,我为正统,其他地方都是夷狄,于是就有了一些不含善意的名字。西域诸国便是如此,比如乌孙、乌夷、乌贪、龟兹、戎卢、劫国、狐胡、安息等,鄙夷尽显,没一个好听的。
天竺国虽与中华远隔数千里,也没能在名字上幸免,古人先后为其取名身笃、身毒、贤豆,听起来都不咋地。
后来,夺得天下的司马家实在看不下去,便将其改名为天竺。能有如此寓意深刻的名字,与佛教在中原的日益繁盛不无关系。
上古时期,天竺大地邦国林立,它们该通婚的通婚,该摩擦的摩擦,基本上过着鸡犬之声相闻,穷人富人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
大约在西周时期,有几万雅利安人来到天竺。他们手持钢刀、脚胯骏马,自称是一群有信仰、有品位的人。
他们发现这里的人皮肤黝黑、傻呆萌昏,便气不打一处来,屠杀就在所难免了。
尽管杀人杀到手软,可雅利安人发现这地方实在太大,人也太多,想要杀尽已是力不从心。
他们翻出了自己的高尚,决定停止杀戮,改为教化。这群人虽无法变得高贵白皙,但他们的心灵可以改造,教化得当就能成为顺民。
雅利安人行事简单明了,将其归成三类,每一类再配上一个种姓。
当然,三个种姓之上,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种姓,就是雅利安人自己。
人以群分后,雅利安人还做了规定,不同种姓权利不同,也不得通婚,即便是抱枕之约、对食之类也不允许。
雅利安人煞费苦心,为他们量身定制了婆罗门教,让他们也信仰起来。
从此,天竺大地旧貌换新颜,完整的社会机体成型,各种姓基本做到了和平相处。
雅利安人感到无比欣慰,高贵的他们除了日夜匪懈地敦伦造人外,已无其他事情可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