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些,难嚼!”
“那可还有别的不适?”
“咸了,盐巴绝对搁多了。”
四阁廉虚手拿在手里的竹叶刀的放了放,看着盘中的红烧牛肉难以置信道,“怎么会咸,照理说,你的味觉应该失灵了才对啊!”
岚溪亭道,“是失灵了,但嘴里有伤口,疼的厉害!”
四阁廉虚恍然大悟道,“这样啊,原来痛觉还在。”,说着他拿起一本子,不知在记着什么。
而此时,六阁主徵虚道长也应了岚溪亭要求来到了停尸房,他大步踱前,有些愤恨道,“即使他犯了滔天大罪,但你们也不至于如此这般待他,竟把他关押于停尸间,这完全有悖于人道!”
岚溪亭眼眶微润道,“师……傅……”
四阁嘴角抽了抽,无视于他,绕于岚溪亭身侧道,“你委屈了,要不给你换个暖和的地方?”
岚溪亭苦笑道,“不了,这挺好的!”
“别啊!要不然这样显得我多没人性啊!”
岚溪亭解释道,“师傅,您莫怪师伯,我体质特殊,阴凉之地最适合不过了!”
六阁愣了愣轻咳一声掩盖不好意思道,“这样啊!四师兄,你也不解释解释,真是误会了!”
四阁,“得了吧你……,你们聊吧!有事叫我。”
四阁廉虚一走,六阁主再也忍不住流露出悲痛之情道,“你怎么会,弄到如今这般地步!”
岚溪亭愧疚道,“师傅,对不起!我辜负您的教诲。”
“事到如今,说这话还有何意义,你急着见我,莫不是想好身后事,令为师与你交办,你说吧!”
“师傅,我……”
六阁主见他欲言又止,不由叹息道,“纵使你有万般难言之隐,但这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你可知!”
岚溪亭点了点头,六阁主又道,“你于药王谷一事,我无权过问,但你弑杀同门,总有个前因后果吧?”
岚溪亭眉头紧锁道,“师傅,如若,我说我完全不记得了,您信吗?”
六阁愣住了,“此话何意?你难道事到至今还要为其罪责推脱责任?虽然我们相处才短短数月,但是溪亭,为师相信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岚溪亭低声道,“多谢,师傅的信任,我深知其罪孽深重,纵是百口加身也无需在辩,但是师傅,请您相信徒儿,师兄们的死,我真的是无意的!”
六阁看着他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已毫无昔日意气风发少年模样,百感交集,他捏了捏眉心,鼻尖有些发红,他别过脸,强压着喉咙处哭腔道,“你可还有什么事未了,为师定竭尽全力替你办好!”
岚溪亭也难过的垂下眸,他道,“师傅,师伯刚给我喂的肉,太咸了,舌头疼的厉害,您能给我些水喝吗?”
六阁捏着发酸的鼻子,情至所起,他毫无戒心,身后的岚溪亭俨然变了脸,给他倒了一碗水,正欲喂到他的嘴里时,岚溪亭毫无征兆瞳孔皆翻白痉挛起来,六阁手无失措,贴近于他,大唤道,“溪亭!溪亭!你怎么了?四师兄,你快过来啊!”
岚溪亭却趁着六阁六神无主贴过来的瞬间,从嘴里飞吐出一枚指甲盖短银针,银针扎在死阁主的脖颈处,六阁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瞬间瘫软于岚溪亭身上,意识尚在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岚溪亭用嘴扯出他头上的发楔子,解开了扣于手上的铁链锁。
岚溪亭没有急忙的走,他把六阁扶坐好,跪于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六阁眼含悲愤的注视着他,岚溪亭道,“师傅,对不住了,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完,我还不能死,待我处理好了……如果我还活着话,我定会回蓬山请罪,还请您多保重!”
停尸间,四阁廉虚举手投降道,“溪亭小徒儿,有话好商量,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把刀放下好不好……”
岚溪亭看向他身后的门,廉虚急忙让开道,“你要走,请自便,刀先放下。”
岚溪亭眉头紧皱,他愧疚道,“师伯,得罪了!”,说着,他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自己的掌心,滴滴黑色鲜血掉落于地,四阁主廉虚的嘴也随着张开成了鸡蛋型,他大呼道,
“不要啊!……”
黑血气息弥漫间,停尸间里存放的五具新鲜的尸体,顷刻被激活了般,惨白的脸上血红双目突睁,僵硬的从石台上坐了起来,嗅了嗅,感受到了四阁身上活人气息,瞬间癫狂起来,朝着他就凶戾的扑了过去,四阁赶紧朝着六阁奔去,岚溪亭寻了机会,溜出了停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