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诸多疑问,江超走向了最后一间房间。
房间里,杨文奇正撅着腚,朝炕洞里看。江超走到衣架前看了一眼,没见到有个兜帽为骷髅头的衣服。随后江超过去轻轻踹了杨文奇一脚:“找什么呢!”
“翻鞋子。里面可能藏着东西。”杨文奇一边说,一边从炕洞里翻出一双运动鞋。
江超目光瞄向一旁的书桌,那是这间房子里唯一像藏着秘密的家具。他揉了揉因发炎而堵塞的鼻子,又轻踹了他一脚:“别废话了,起来帮忙!”
两个人一股脑地把书桌里的东西全摆在了桌面上。
二十来岁的男人,其存放的东西大概都能想象得到。塞得满满当当的格子里大多是一些学生时代的物品和资料,这些东西很有纪念价值,每次想扔都扔不了的时候都是回忆在作怪。
江超打开了一个鼓着大肚子的考生档案袋,档案袋最上面的是张涛在小学初中上学时拍摄的毕业照,其中还有几张是到外校培训锻炼时留下的照片。
抽屉里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胶水,螺丝刀,中性笔,书本……杨文奇很快没了耐心。索性把整个抽屉都拿了出来。他一件件检查,接着又一件件扔回了抽屉。最后发现有价值的只有一个存放现金的钱盒,当然现在里面也已经只剩下几个钢镚了。
“估计是跑路的时候把钱都带上了。”
杨文奇接着又瞄向了一旁的衣架子,他边搜边说:“奇了怪了,这小子就是用的笔记本,也不至于连点电子产品的影子都看不着吧,这个时代还有不碰电脑的男人?”
江超瞄了一眼抽屉,随口说:“家里没钱呗。要么就是人家兴许不靠游戏解闷,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这么大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身高是这个男人的禁忌,哪怕只是在伤口旁完好的皮肤上游走,都会触痛他。
杨文奇听到这话,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他嗤笑一声:“你大,你找着女朋友了?”
江超听到了杨文奇语气的变化,用带着生气的口吻回怼一句:“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富得流油?”他说到这里语气迅速转折,变得低落:“也得有人能看得上我。”
“你来给我当副主任!我给你一月开五个万!”
杨文奇的表情由阴转晴,他竖起两根指头,把万喊出了亿的气势。不过江超没有答应,杨文奇知道对方的脾性,要能用钱砸得动他,两个人的关系就不再对等。杨文奇也看不上这人。
见身后没了动静,江超的注意力又放在了这些杂七杂八的资料上。这些资料有的是缴费单,有的是奖状和一些红皮的义务教育证书,上学时比较重要的材料都在这里。
唯一奇怪的是,少了技校的毕业合照。
人总是更容易从双方相同的点思考问题。
江超不怎么在乎这些照片,虽然没有扔,但大多都被打入了暗无天日的柜子里。只有在偶尔的大扫除时,这些褪色卷边的照片才会见一见太阳。
江超抚摸着这些被特地裱在硬塑料壳里的照片。他不是侦探也不是刑警,很难注意到其它细节。只是合理的推测,如果有技校的毕业照,那么以张涛对毕业照的珍重程度,照片肯定也在其中,倒不如说没有才奇怪,毕竟相比于其它照片,技校的毕业合照时间更靠后。
难道他没有上完技校?
江超心中诞生出一个可能,但是这个可能在目光触及考生档案袋时便立刻烟消云散。
还是说上了技校就对这些照片不怎么看重了?
脑子里混乱如麻,索性,江超看向了另一个人。
杨文奇都快把衣架拆了。这个由几根铁管组成的廉价衣架根本遭不住杨文奇的折腾。
江超这回反应过来了,高勇大概是晚上来的,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所以才没发现锁坏了。不然他应该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打碎玻璃。
不过这小子是不是太嚣张了点?还真以为自己是来探险的?
杨文奇没看到江超的眼神,他正忙着拆下衣架的铁管,接着用眼睛往里看:“没有,我还以为这里面会藏东西。”
“谁家藏东西往这里藏?这里面连钢镚都放不下。”
江超有些生气,低声训斥:“你犯法了知道吗!给他安回去!”
杨文奇掂量着铁管:“那咱这是在干嘛?”
江超拿出手机,对准桌子上的照片:“拍张照片叫犯法吗?”
杨文奇撇撇嘴:“谁知道他会不会藏些赃物。”他接着组装起衣架,可衣架还没装完,铁管就因为他的笨手笨脚捅到了墙上的老挂钟。
江超想接,没接住,老挂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被阳光染黄的塑料外壳不堪重负,发出一道呻吟后,破开一个裂口。
声音吓了两人一跳,杨文奇这会总算有了点紧张感,他连忙把老挂钟重新挂回墙上,可就是这么一动,里面却有一个小东西从中划出,黄澄澄的颜色在太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