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然是一枚金戒指。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
垂垂老矣的老挂钟显然遭不住杨文奇的摧残,他几乎是徒手将老化的塑料外壳掰开。
杨文奇一个一个的拿在手里过目:“金戒指,金项链,这是,粮票?”他惊叹一声,把最后一个物件放在江超手里:“还有一个存折。”
江超猜测:“估计里面也没钱了。”他看向粮票:“这个应该是老人留下的。”
杨文奇仔细端详着粮票,见江超将存折扔到一边,便提醒了一句:“我猜存折里应该有钱,不过不多,要么就是没钱了。”
“废话!”
江超骂了一声,正欲起身忽然听到杨文奇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杨文奇应该在犯事之前就把存折提出来了,要么就是存折没钱。”杨文奇说到这里忽然醒悟:“哦,我知道了,他没回来过。”
江超又蹲了下去:“怎么说?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没回来过。”
杨文奇得意地说:“见识少了吧?存折这东西只能本人到银行存取,转账。所以存折里如果钱很多!”他拿过存折,翻到存款那一栏,接着有些意外地说:“50多万!这么多?那他这是因为点什么呢。”
“别跑题,继续说。”
杨文奇一边检查存折,一边说:“就是说,他如果是在犯事后去银行取款也好,转账也好,总之他不太可能不取干净,一个空存折没必要再藏回去。”
“你说得对,他应该只带了零钱跑了,金戒指还在呢。”江超掂量了一下金戒指,挺压手。
“也有可能是钱太多了,其它卡里还有不少钱。”
“多到他这么多年都懒得回来看一眼?多到他住这种地方?”
“或许是走得太仓促呢?”
江超指着插在窗户把手上的电视遥控器:“你快拉倒吧,空里还要再塞几根筷子,他恨不得把窗户封死再走,你管这叫仓促?”他说完忽然一愣,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那锁又是怎么回事?”
杨文奇用手指压在一个人名上:“那就怪了,名字是张涛,的确是他。这人有这么多钱却住这种地方。”他接着用手指在一行存取记录上:“这人是做什么生意的吗?每笔存款都是两万。”
“不是一笔大额的存款进账?”江超低头看过去,不过他对存折不太清楚,一时半会只能看得懂数字。
杨文奇舔了舔手指,向前翻了一页:“还真有一笔,时间在2005年7月份,数量是33万多,后面还写着俩字。”
“爷爷?这是遗产吧。”江超说。
“到05年后半年,大概平均三个多月就有一笔两万的存款,一直到06年下半年。”
江超眉毛都快拧成了团,可惜脑子里始终不能出现画面,他也无法将其和张涛现在所在何处关联起来。
杨文奇看了看手机说:“时间不早了,这个点学生放学,大人下班,咱得撤退了,不然翻墙被逮个正着就麻烦了。”
江超如梦初醒,这才发觉自己正在别人家里:“走吧,我叔那么长时间也没查出点什么来,我们也够呛,还是从其它方面入手吧。”
杨文奇走在前面:“那只天马?你确定是金的?不是铜的?”话说出口,杨文奇才恍然大悟:“哦,我说呢,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还寻思,就翻个墙,干嘛说那么多漂亮话,合着你在这里等着我。”
江超四下张望,试图在离开前寻找最后一点线索,他嘴上随便应付一句:“哎呀,谁不知道主任您财力雄厚,手下又能人众多。只要您老开开金口,我等升斗小民就感恩戴德了。”
杨文奇出了门口,被捧得晕晕乎乎,丝毫没听出江超话里有一半讽刺:“行,这事儿啊,就包我身上了!”
他穿过拉人秧,正准备找地方翻墙,忽然看到后面没人跟过来。
正当杨文奇想要喊一声时,就见到江超弯腰从垃圾堆里捡了个东西。
这堆垃圾在柴火堆旁边,紧靠着灶台。里面还夹杂着大量的灰烬,生活在这里的人似乎习惯将客厅中的垃圾归于此,再一并处理。
等到江超出来时,杨文奇发现他是空着手出来的。而且他的眼睛胡乱跳动,嘴巴微微张开,脸色煞白,俨然已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咋了?”杨文奇翻墙的动作停了。
江超使劲吞了口唾沫,装作没事人一样,先翻下了墙。
“底下没人,快点出来!”
江超在下面喊,杨文奇没多想,但他个子矮小,翻墙的动作没江超伶俐,但好在可以踩着门口的杂物。没一会儿,他也平安无事地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