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墨点了点头,拉起李清水的胳膊,准备去隔壁问问。
“林师弟……”李杆压低声音跟上两人。
“三百两,最少了。”老妇声音不再温和,眯起了眼睛,显得精明市侩。
如果一个星期前,这副画面被旁人看到,绝对会被惊掉大牙。
“五百两?三百两?二百两?”
这是卖界太县铺子?
还是在卖铺子里的衣裳?
可自从那团黑烟笼罩在张府上空后,就没人有精力再去管别的事了。
界太县张府惹到人了,不,是惹到鬼了。
从那高墙大宅后院丢出的道士,佣人尸体不计其数,满身疮孔,尸首分离,血痕遍布。
这是多么凶残的鬼物,来了这么多道士都压不住?
更有传言,张家老爷张仲仁的妻子,张府的当家主母,死了。
在这界太县,张家就是天,张家老爷,张知县的大堂哥。
现在这天要塌了,鬼物未除,其他人怎么办?
自然是赶紧收拾收拾跑路啊。
这服饰裁缝铺的老两口也不是傻子,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愣头青,绝对不能轻易让他溜了。
“二百五十两。”老妇人咬紧牙关,盯着林墨背影。
林墨调整了下面部表情,显得自己稳重而老成,轻吸一口气转身。
“二百二十八两吧,二百五不好听。”
老妇人挠了挠满是皱纹的额头,苦笑了两声。
直到整间铺子焕然一新,看着李清水一手抱着纸扎,一手拎一桶焦油,有模有样地陪着林墨卖材料,李杆都不相信,他们竟然只花了两百多两银子就在界太县买了两间铺子。
林墨也不瞒着师兄,整顿好后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和他解释了一番。
“再说了。”林墨把几乎要被掏空了的包袱递给李杆。
“咱们本来就只有二百六十多两银子。”
“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打点短工。”
李杆也意识到这纸扎铺要开起来需要些钱来买纸扎材料,主动请缨。
看着昔日畏畏缩缩的师兄这番变化,林墨感到十分欣慰。
“不用,师兄先安心扎纸,我的那些小术法,用来挣出个纸扎铺用的钱还是够的。”
再次回到界太县,林墨的目标很明确。
首先是把纸扎铺开起来,稳住跟脚。
其次就是找那到那大张府,找到那一切罪孽的源头,张家老爷张仲仁,替大师兄报仇。
李杆师兄只是个普通人,林墨不准备让他掺杂在内,他只需要先操持着纸扎铺的运作就行。
来到昔日界太县大户张家府邸。
门庭巍峨,宅墙高耸,青砖黛瓦,沉稳庄重。
只是上空悬浮着一圈淡淡的黑烟,在青天白日显得十分突兀。
也正是这团黑烟,吓得界太县居民惶惶不可终日。
张家门楣之上,雕刻着繁复的龙凤呈祥图案,朱红色厚重的大门似乎有几天没有擦拭了,沾染了些许灰尘。门栏边两只石狮子发灰发黑,黯淡无光。
大门洞开却无人敢从这府邸逃离,前一阵子,受惊欲回娘家的当家主母在路上都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自此没人再敢逃离,在张府至少有道士和尚之类保护,一旦出去,那就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