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相比太玄界其它区域，绝对算得上富饶之地。然而即便是楚国，在城池之外，依然有大片的荒地空置，这让楚沉相当不解。
内陆区域又不是南荒道那种什么植被都难以生存的恶劣环境，虽然缺水，但种点抗旱植物也好啊。放着大片的土地不去利用，这在楚沉看来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种田可是隐藏在他血脉里的初始技能！
面对楚沉的疑惑，黄农师忍不住苦笑道：“实不相瞒，当年下官修炼到三级外罡境，坐着驰车第一次离开乡里的时候，看着这大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也是和少府主一样的想法。”
“哦，看来是我这个想法浅薄了。”楚沉笑道。
楚沉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多智近妖的神人，他的自我认知相当明确——自己就是个有外挂的普通人而已。
开荒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点子，既然至今没有实现，一定是有什么楚沉不知道的难处在里面。
果然，黄农师介绍道：“其实以我们楚国的技术，开垦这些荒原并不困难，而数十万年的那些“灵米”种子，荒原上的灵气浓度已经绰绰有余，若是大面积播种，确实能提高不少收成。”
“荒原上的灵气不是被聚灵阵盘聚拢走了吗？”楚沉疑惑道。
“并非如此。
灵气是流动的，聚灵阵盘的运转是一个十分缓慢的过程，从开始运转到成功将区域内的灵气浓度提高数十倍，其间至少需要上百年的时间。
而这期间，太玄界其它地方的灵气，会自动将荒原上的灵气补足，所以实际上荒原的灵气浓度并没有发生变化。”
黄农师解释道：“否则的话，就凭聚灵阵盘内的那一颗极品灵玉，对比三百万亩荒原的天地灵气简直是微不足道，哪怕是借助灵阵之力，也不可能撬动如此庞大的灵气。”
啊这……楚沉有些傻眼。
可能是前世修仙小说看多了，楚沉一直以为聚灵阵盘是那种一键开启之后，嗖嗖嗖就能提升数十倍灵气浓度的阵法。
感情是要花费上百年时间一点点把灵气拽过来啊！
也不怪楚沉犯这种常识性问题，虽然他这两天一直在努力学习道印内记录的各种知识，但时间还是太短了，楚沉也只能从最顶尖的那些知识开始看。
聚灵阵盘这种辅助农民种田的灵器，在重要性上根本排不上队，楚沉有所遗漏也很正常。
其实如果楚沉在太玄界生活个数十年，没事四处转转，这些常识性的知识不用人教，慢慢也就懂了。
不过楚沉初来太玄界，正处于见到两只狗交配都会凑上去看两眼的阶段，有点闲不下来。再加上身份摆在这里，哪怕是明面上少府主的身份，也没哪个县城官员敢当面开嘲讽——乌纱帽不想要了？
所以楚沉不怕犯错，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
至于说之前穿越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大把的时间不去学习？
呵呵！
暑假不是用来玩的吗？
真的会有学生在暑假好好学习吗？
“所以开垦荒原并不是技术上的问题，那就是人的问题了？”
楚沉一点就透。
“没错。”
黄农师伸手指了指天上，郑重道：“不知少府主有没有听说过，天地大道对人族总人口的限制？”
“人口限制？”
楚沉一边赶紧翻看青鸟道印内的记载，一边惊讶道：“我只听说过血脉家族的人口数量受到天地大道的限制，但那不是因为血脉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吗？
普通人族为什么会有这个限制？”
黄农师扯了扯嘴角，只觉得眼前这位少府主实在是令人难以评价。虽然性格上接触下来相当温和，没什么架子，但问出的问题总让人眼前一黑。
说他没常识吧，许多高层次的知识他都知道一点，但偏偏许多的基础知识似乎被他跳过去了，问出来的问题实在是有点不接地气。
也不知道府主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莫非只教了高层次知识？
这大概就是大人物的高高在上吧……
黄农师想了想，还是给楚沉找补道：“少府主不了解也不奇怪，毕竟这件事情比较偏门，跟我们这些普通修士也没什么关系，是上面的大人物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也就是我们司农院需要大量人口种田，所以才比较关注这方面的情报。
不过下官所了解的信息，也只是一些同僚和上级之间随口闲聊时透露出来的内容，道听途说，未必准确。毕竟下官只是小小的中阶农师，接触不到太高层的知识。”
楚沉忍不住笑道：“你且说就是了，真假我自有判断。”
“是！
下官曾有幸在一位司农使手下做过事，这位司农使大人正是谷家的嫡系族人。”
“哦，是平原道谷州的那个谷家吗？”
楚沉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震惊之色。
“没错！”
黄农师一脸的崇拜和向往。
哪怕他的成就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但对比血脉家族的族人，彼此之间宛若云泥之别。别说是他，就连县尊都够不着血脉家族修士的脚后跟。
而谷家，即使是在一众血脉家族之中，也是排名相当靠前的存在，历史上出国不止一位圣境的强大家族。
“据谷大人和我们闲聊时所说，”黄农师回忆道：“在天地大道的视角下，我们人族其实是一个整体，而非一个个单独的个体。
与之类似的，还有每一只灵兽，每一个血脉家族，在大道的视线下，都是一个个单独的个体，其地位与整个人族是完全平等的，相互之间只有体量的差别。”
“嘶……能否详细说说？”
楚沉其实已经从道印内查到不少相关的内容，但别人都开起了话头，这时候不让人说下去，未免有些不太礼貌。
“据谷大人所说，大道的视角和我们普通人的视角完全不同。当然，下官只是个小小的神识境修士，并不知道大道视角下的天地众生是什么样子，只是道听途说。
在我们普通人看来，不管是血脉家族还是普通修士，都属于人族，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据说在大道的视角下，我们这些普通人属于一个整体，北河道的人族属于另一个整体，而每一个血脉家族，也是一个单独的整体。
对于大道来说，这些整体之间没有高下之分，但各自有着体量的制约。体量决定了整体能够容纳的个体数量，而我人族的人口数量，在数十万年前就已经达到大道所能允许的上限。
至于大道如何规定各个整体的体量大小，这就不是下官能知道的了。”
“多谢黄农师解惑。”楚沉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经过道印内关键字的查询，楚沉已经搞明白了大道对人口的制约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