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时乃是洪武三年,教坊司的艺伎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起码表面上是这么说的。
何况这里面还有不少是身居朝廷官职的乐工,即便只是九品芝麻官,并无任何实权,但官就是官,即便是富可敌国的沈万三见到了,那也得低头!
李祺带着朱标寻了一处幽静偏僻的角落,抬头看了看台上正在唱着小曲的艺伎,只是那歌声李祺欣赏不动。
李祺又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其余客人,这才发现,台上的小曲似乎也没几个人在听,大多数人都在饮酒谈笑。
也有不少人,时不时的看向二楼方向,也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李祺对此不感兴趣,只是拉着身边经过的店内跑堂的小厮,淡淡问到:“这里的酒什么价?又是从何而来?”
那小厮突然被李祺拉住询问,又见李祺年纪不大身着布衣,顿时眉头一皱。
但下一秒,随着李祺随手丢了块碎银子给他,小厮这才眉笑颜开,当即笑着回到:“好叫公子知道,咱们这里的酒名为宫廷玉液酒,物美价廉童叟无欺,一两银子一壶。”
“一两银子才一壶?”
李祺尚未开口,一边的朱标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脱口而出。
朱标的异样,瞬间引来四周客人纷纷侧目。
那小厮也是愣了一下,又见朱标气宇轩昂端是不凡,身着丝绸,显然不是普通人,这才按捺住性子,回到:“这位公子无需惊诧,这宫廷玉液酒乃是皇家贡酒,当今陛下都在喝!”
朱标:“......”
我爹喝这玩意,我怎么不知道?
李祺倒是眼前一亮,洪武年间竟然就有人知道什么叫做广告效应了,只是这代言人的身份是不是有点太高大上了?
当下让那小厮送来一壶所谓的当今陛下都在喝的宫廷玉液酒,又随意买了些点心,瞬间六两银子就这么花出去了。
较之方才在外面吃的两碗牛肉面,一共才花了四文钱,这相隔不过数十米,物价却翻了上千倍。
朱标眉头紧锁,倒不是舍不得这点银子,而是不由得又想起了李祺关于税改的建议。
这物价相差如此悬殊,所收税赋竟是一样,别说布衣出身的朱元璋了,便是从小就养尊处优的朱标,此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几文钱对于卖面的摊贩而言,那几乎是一天的收入,可是几文钱对于这里的富人而言,都不够给小厮的小费。
朱标正想着,那小厮收了李祺的小费,倒是勤快的很,很快就把酒食都端了上来。
李祺喝退小厮,亲自给朱标倒了一杯,这才笑着问到:“朱兄,我不喜饮酒,所以也不知这宫廷玉液酒好在哪里,朱兄尝尝,看看这酒到底值不值这个价钱?”
朱标看着眼前的酒杯,里面的酒液略显浑浊,酒味也略有刺鼻,眉头微皱。
及至此时,朱标才猛然发觉,李祺看似在吃喝玩乐,实则却一直都在问一些关于市场的问题。
朱标因为体弱多病,所以也极少饮酒,因此只看了一眼,并未尝试,却是抬头看向李祺,忍不住问了起来。
“这一路行来,你似乎极为关注这市场,莫非准备经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