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他敲响房门之际,听闻屋中对话,手中动作一僵,眼底瞬间涌现犹豫之色。
她竟要离开自己?!
燕澜廷凝视着面前紧闭的大门,缓缓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推门而入。
沈妄欢寻声望去。
四目相对之间,却谁也不曾开口,只是静静的望着彼此。
“娘子,你方才身着你我定情之时的红裙站于殿外,我知你记忆已然恢复,又为何离我而去。”
燕澜廷走至桌旁落座,瞧了一眼桌上的烈酒,眸色微暗:“我记得娘子不喜酒,亦不曾饮,如今饮酒想必应是放不下我的,对么?”
她当然狠不下心来一走了之。
可若自己不走,在这北燕继续为无忧无虑的帝后,日后熵禁定会以此为由征伐北燕……
届时,自己真就成千古罪人。
沈妄欢别过头,不敢与他炙热视线对视,轻咬唇瓣,睫羽轻颤,眼尾泛起了红。
“陛下定是看错了,我从未穿过那般裙子,更不喜朱红之色,对你……亦无半分情谊。”
“况且离开一事,我心中早有定夺,陛下拦不住我的。”
话落,她胸口的酸楚不断膨胀。
但她知道若自己这时表现出任何不舍,定然是走不了的。
燕澜廷肉眼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缓缓起身至她身旁,用生满薄茧的双手轻轻握住她藏于袖中紧攥且发抖的手。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沈妄欢身子微微发僵,强忍泪意,试图抽出被紧握的双手。
可燕澜廷怎会让她如愿?
“阿妄,既然你说对我从未有情,那你可敢直视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沈妄欢猛然回头:“我……”
还未待她将话说完,燕澜廷便一只手迅速扶着她的脖颈,吻在她那温凉柔软的朱唇之上。
长久之后,燕澜廷轻轻拉开二人间距,看着她那泛红的双眸,笑了笑:“阿妄,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的,永远。”
沈妄欢直视着他那清冷矜贵的眉眼,沉默不语。
见她不肯说话,燕澜廷轻笑出声。
他伸出一只手抚上她略微红肿的唇瓣,轻轻摩挲,满眼柔情:“我知你心中所想,但无需为此忧心,在我决定接你来燕之时,便已做好周密准备,至于你离开,除非我死,否则想都不用想。”
听着燕澜廷话语之间,不再以“孤”和“为夫”自称,而是用我这般称谓,心中难免触动。
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与他同等。
沈妄欢看向守在一旁的叶行舟,眼神示意暂且离开。
叶行舟一怔,双手交叉后退三步,转身走出房间,将门带上。
早就识趣离开,侯在院中的关嬷嬷见他从屋中走出,上前询问:“这位大人,不知娘娘与陛下如何了?”
叶行舟抬眸看了一眼面前之人,闷声道了句:“已然无碍。”
言罢,他走至台阶旁,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还以为主子可以随自己一同回绛国,推翻那暴君统治的,此时看来定是不能了。
就在这时,一只羽毛亮丽,身体健硕的乌鸦从空而降,落于他身上,嘎嘎乱叫。
叶行舟眉头微锁,从它的脖颈羽毛处取下一极小黑色圆形物体,将其打开。
而后神情凝重的将纸条藏于胸前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