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李愿真头有点疼,更多的是茫然。
好在不会饿,不会渴。
没有电,网吧不能上网,篮球馆里找不到篮球,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橡皮泥,却在他触碰到时候,橡皮泥又恢复原位。
当他试了几次后其它物品,才确认这些东西他根本无法触碰。
他逐渐麻木。
开始回忆起过去说谎,半夜都吃饭,躲在被窝追剧,又或者是初中时只要是个漂亮点的女生跟你多交流一会儿,闻到洗衣液的味道都有种一种恋爱的冲动。
后来把能回忆到都回忆遍,又继续无聊,开始半疯癫半正常的自言自语,和一块石头都能聊上天。
“你不是是撞我了,不行,你赔钱,不然我就不走了,什么你问我伤哪了,就这块……骨头,反正就是这里,赔钱。”
“我有病,我没病,你是不是没吃饭,我是不是疯了,哦,好吧,我是在自言自语,要不是把世界炸了吧,我看行,是吧,我觉得我也行。”
“我说,你是我吗,不知道,但我想静静,耿,好嘛,我有病,还病得不轻,呵呵,看出来了,好累啊,这些事关我屁事啊,我想摆烂,吃喝玩乐,不愁吃不愁穿有错吗,得,确实有那么一丢丢不现实。”
在发现这座城没人后,他开始大喊,敲门,闯入各个人家,结果一无所获。
他睡过商店的大床上、睡过天桥,睡过树林里。
他好累,从开始乱砸玻璃,希望有人注意到后来的认清现实,百无聊赖。
他想着莫欺少年穷,又或者是有个人突然把她救走,自己把命都给他,什么都不去想,当个人偶,当个舔狗,其实也不错。
偌大的城市他随意走上一处高峰大厦,站在天台边缘,脚下的建筑跟模型一样小。
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人帮他。
既然没有人帮我,那我还为什么要努力?
父母不要我,兰姨死了,被我亲手杀了,耿呢,他好像也没真帮我什么,我也没帮过他什么,那为什么还要管呢?
他想要咆哮,想要嘶吼,却并没有人在乎。
他问着这自己,像是长辈和老师跟你说话时的怒其不争,悲哀着愤恨着“恨铁不成钢的小孩”。
你不是主角,不是萧炎,不是路明非,不是荒天帝,你就是个废物,他们忍受的孤独你不想体会。
这么废柴活过一生多好啊,幻想着,逃避着,无所谓着……
他切身体悟后才懂得不要过度美化那条你没有选择过的路。
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可真当你走过他的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
况且还没有真的体会过。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李愿真泪水从脸庞滑落。
朝前走了一步,气流压迫身体的窒息,痛感刺激着神经,让他感到久违的活着。
轰—
没等他细细感受,便落在地上,血液侵染依旧是灰白色,思维开始迟缓。
合上眼的最后,视野里燃起灰白的火苗。
等他再次醒来时,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身上已经完好如初。
冷笑一声。
还真是想死都不行。
坐在地上,他胳膊放在膝盖上,耷拉下来脑袋,像是只瘸腿的老狗。
我该怎么做?
没有罂,我什么也做不到。
思维越来越迟缓,他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孤零零的,思维逐渐麻木,无意识练习着灵觉。
这或许是最大的意思了。
无意识地数着数,可能敲地板,可能摆弄手掌纹路,数错了重来,持续着,持续着……
当无聊成为种习惯,世界都为之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