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汉这句话喊的异常响亮。
钟雍听到后,只觉眼前一黑。
他万万没想到,人还没到到乌江呢。
恶官的名声倒是先他一步,传到了乌江。
这还让他怎么开展工作,怎么下基层与群众接触?
看那些人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名声在乌江绝对不是一般的烂,而是烂到骨子里了。
都能扯出他的宰相父亲。
可想而知,当地百姓是有多恨他?
可问题是他连县衙大门开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发号施令?
心中越想越气,实在忍不住,就准备冲上前去质问。
脚刚迈出去,就感觉自己的后腰带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挂住了。
他用力扯着,依旧没有扯开。
扭头一看,五叔两个瘦干的手指,如同铁钩一般,死死地勾着他腰带。
“少爷,情况不明,不要着急表明身份。”五叔一脸凝重,道:“我们在暗中才能更好调查事情原委。”
“这是有人在恶意使绊子,为的就是败坏相爷的名声。”
“我们一头的撞上去,容易着了人家的道。”
听了五叔的劝解,钟雍仔细一琢磨。
心想也是。
敢打着他的旗号行事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毕竟假冒官员,并且发号施令,一经查处,是要抄家灭族的。
普通人肯定没这个胆子,就是县衙里的人也没这么大胆子。
如此想着,他心中怒火渐渐消散,对未来的忧虑又悄然爬上心头。
父亲与闫崧的争斗,好像进入白热化了。
争赢了还好,要是斗输了……
那后果……哪堪设想?
自古以来,政治场上的斗争,都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胜者升官发财,败者……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五叔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小声安慰道:
“少爷不必忧心,相爷自有安排。”
“五叔,您给我交个底。”钟雍凑近五叔身前,问道:
“来之前,我爹跟您交代过什么没有?”
“交代什么?”五叔闻言一愣,茫然看向钟雍。
“比如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调回京师?”钟雍低声问道。
五叔先是讶异的看了他一眼,紧接着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钟雍颓然地望着已经远去的人群,心中升起一丝悲怆。
不免有些埋怨原主,好好的翰林院庶吉士不当,去学人家谏诤做甚?
马车继续上路。
途中钟雍等人改变了行进路线,不进县衙,先去找个客栈歇息下了。
等查明情况后,再做打算。
乌江县三面环山,一面临水。
黄河决堤,洪水倒灌乌江河,导致乌江河沿岸的几个县份也都受了灾。
其中以乌江县最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