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人走远后,有一个人又悄悄地返回来,那人正是张溟。
张溟并没有走远,刚才的远离只是调虎离山之计罢了。待四人走后,他再回来找甘瑰。
他走到甘瑰倒地的巷子口,不放心的又望了望周围的情况,过了一会才走进去。
“为什么……”
张溟抬头看了一眼狭窄的天空,感受了一下作为井底之蛙的悲哀。
张溟并不是突然善心大发想要救一下这个受伤的人。而是想要让他解开自己寝食难安的疑问。
在他心中一直有几个疑惑,那就是林道安的和郭修的死因,还有那两份同伴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地图现在到底在谁的手里?
一切的转折点是从林道安的死开始的。
林道安莫名逝于山谷之中,留下了废弃而空无一物的车厢。郭修被人敲碎了脑袋,死后脸上凝固着恍惚。桌子上的地图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一点都不信刘婵那小家伙一个人冲到密室,然后杀死郭修,最终拿到地图逃出赵府。即便刘婵有被甘峰打倒仍然安然无恙的例子。
但这让他的心又有些动摇,毕竟姓刘的都有一种莫名的“气运”加身。
高皇帝以泗上一亭长建立汉朝,光武帝以匹夫之身中兴炎汉,昭烈帝织席贩履为业而终不逮魏武。
姓刘的都不是一般人。
但是就算刘婵的小身板有着四两拔千斤,金刚不坏,万军取首的能力,也不能解释她是怎么找到密室的入口。
如果没有东吴那群鼠辈在后面泄密的话,可能张溟真的只能用“气运”这个玄乎的词解释了。
他曾经问司马进那个老东西,得到的却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难道林道安和郭家二兄弟真的白死了吗?
他不能接受。
世界在他眼中似乎蒙上了层阴影,这就是身为“蜉蝣”的痛苦吗?
巷子里面漆黑幽深,不是因为巷子本来处于几栋建筑的夹缝中,而是因为现在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
许久未有人来过的巷子好像处于人世间的边缘一般。苔藓爬上青砖细细密密从未有人清理,路边有几只小虫鬼鬼祟祟,但转眼间钻入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洞。
张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跟随着点点血迹前进,走进深处,原本以为是尽头的地方却忽地出现一个小道。
他没有再继续向前,因为他听到了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他能分辨出来一个声音能是甘瑰,另一个声音是……灵均?
他心脏猛地一跳,随后将身体紧紧贴在墙上,用耳朵仔细倾听。
“你怎么回来了?是要杀我吗?”浑厚但有些嘶哑的声音一听便是甘瑰。
“杀你对我没有好处。我想知道你们的计谋是什么?”
柏灵筠的声音很好分辨,就是如同百灵鸟一般,这声音曾让张溟如痴如醉。
“你们在蜀汉的势力……比我们多,还问我们?”
“说!地图在哪里?”柏灵筠明显不耐烦了,她语调变的高昂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地图!”甘瑰依旧嘶哑的重复。
“林道安是不是你们杀的?他绑架的是谁?”
甘瑰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大声反问,“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杀你们人?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绑架别人?”
“你!”只听柏灵筠愤怒的声音响起,一声清脆的拔剑声传来。
这让张溟的心有些动摇,他该不该出去?
但下一刻他就做出了决定。
“灵均,且慢!”
柏灵筠回头却是张溟站在拐角处。
“张怀德,你来干什么?”柏灵筠惊讶了片刻,便眉头紧锁。
“没什么,让他走。”张溟冷声说。这下轮到甘瑰惊讶了,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对了,你弟弟现在在那个玄德公之女手上。”他对甘瑰补充道。
“为什么要放他走?莫非和那刘婵小儿学成了?我可记得他和你可没有什么恩情啊!”柏灵筠嘲讽道。
而张溟则是走过去,将甘瑰的佩剑和剑鞘通通拿走,算是解除了他的武装,又割断了绑着他的绳子。柏灵筠还想有动作,却被张溟阻拦,这让柏灵筠很是不悦。
甘瑰见状道了声谢,便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待甘瑰走后,柏灵筠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她指着张溟的鼻子骂道,“你这混账!留谁不行留个甘瑰?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我算是瞎了眼,看上你个男人!”
而张溟不为所动,叹了口气说道,“灵均,你可知为何鼎有三足,梁有三角也?”
这一番问话倒是给柏灵筠问住了。
“为何?”她不由得问道。
“汝过于鲁莽,却不知太史公言曰:三分天下,鼎足而居,其势莫敢先动。诸葛亮于隆中对刘玄德言曰:成鼎足之势而后可图中原?”
“让甘瑰回去,其必然禀报周胤,随后周胤和甘瑰将怒火撒在刘婵身上。我已经告诉甘瑰他的弟弟现在被刘婵监禁,到最后我们坐吃鹬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