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嗯?”
刘明呆呆地地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他迟眨了眨眼。
王启明看着刘明这副模样,心中满是疑惑问道:“刘明,为什么会想到画这些?”
刘明听了,呆滞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傻愣愣地靠近王启明。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皱皱巴巴的书,塞到王启明手中。王启明接过书,仔细一看,书面已经磨损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纸张像是被水泡过又晒干,皱缩在一起。
他费力地辨认着封面上模糊的字迹,才看出这是一本叫《纪妖图》的书。王启明皱起眉头,心中一惊,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涌上心头。他转头看向刘明,追问道:“这书哪来的?”刘明傻笑着,含糊不清地说:“老道长,老道长的。”
王启明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他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老道长的身影。
那个老道长在刘明母亲去世后,便收养了刘明,但老道长两年前就已经去世。
说起来,老道长是一个神秘的人。
王启明还记得他总是一袭朴素又干净的长袍加身,长袍的颜色虽不鲜艳,却有着岁月沉淀后的素雅。他身形清瘦却笔直,仿佛山中苍劲的老松,透着一股坚韧的气质。
他那面庞清癯,双目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仿佛能洞悉一切。下巴处留着一撮胡须,胡须修长且洁白,随风飘动时,更增添了几分飘逸出尘之感。
老道长不仅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以其高明的医术救治了众多病患,还被传拥有神奇的法术。
鸡蛋化灾术,他将红绳子巧妙地藏在鸡蛋上,而后把鸡蛋放进草木灰中烧熟,剥开鸡蛋的瞬间,仿佛灾厄也随之消散。
还有九龙化骨术,他把符烧尽后放入盛着清水的碗里,让被鱼刺、骨头卡住喉咙的人喝下,便能神奇地化解痛苦。
平常村民家里小孩子若受了惊啼哭不止,老道长只需轻描淡写地画上一道符,那孩子便会奇迹般地停止哭泣,安静下来。
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让人难以捉摸,却又不得不折服于他强大的本事。
只可惜两年前,道长因病与世长辞,这座承载着诸多故事与神秘的道观,也就此被刘明继承了下来。
王启明好奇地问刘明:“还有没有其他的书?”
刘明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都被我放进了一个地方。那里可安静哩,谁也找不到。”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兴奋,接着又兴致勃勃地说:“我更喜欢在那里画画,我画了好多人,有我自己,穿着超级帅气的衣服;还有老道长,他正慈祥地笑着;妈妈,她的头发长长的,可好看啦;还有你,王启明,我把你画得高高的。”说到这儿,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恐惧,“我还照着这本书上的图画,画了一个坏爸爸,他总是凶巴巴的,脸都气红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要吃人一样。但坏爸爸太凶了,老是吓唬我,还好我画了好多好多结实的绳子把坏爸爸捆了起来,让他没法再凶我。”
刘明突然变得急切起来,想带王启明去那个地方看看。他紧紧拉着王启明的双手,然后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儿,却着急得满头大汗,带着哭腔说道:“进不去了。”
刘明一脸焦急。
王启明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样安慰道:“进不去没关系,改天再去也是一样的。”
但他心里却是丝毫没有当一回事,暗自想着:对于不正常的人,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太正常不过了。
王启明微笑着对刘明说:“刘明,跟我下山吧,我给你带了礼物。”
刘明听到有礼物,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转而又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想去那个地方。”
王启明道:“你现在不是进不去?先和我回去吧,我肚子好饿,你也不想让我饿得肚子疼吧。”
刘明的脸上出现一丝纠结和不舍,最后还是在王启明的目光下,依依不舍的和王启明离开道观。
两人刚走出道观,就在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时,墙上的画作突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原本静止的色彩诡谲地流动起来,红的像血、绿的像毒,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息。
与此同时,墙上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幽深的缝隙,宛如一张通往无尽黑暗的恐怖大嘴。
一道黑影缓缓从缝隙里爬了出来,它的轮廓模糊不清,却透着让人胆寒的邪恶。
大量诡异的气息如同滚滚黑烟,从裂缝里疯狂地跟着影子一同喷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阴森的寒意如冰冷刺骨的潮水,像一道漆黑的污水趁着渐黑的天色迅速蔓延开来。
融入天地之中。
空气中骤然响起两声诡异的“嘿嘿”,那声音尖锐阴森,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狰狞嘲笑,让人脊背发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王启明和刘明走在下山的崎岖小路上,四周的氛围格外阴森恐怖。两旁的树木高耸入云,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浓密的阴影,几乎将仅有的光线都遮蔽住了。偶尔有一两缕黯淡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却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刘明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王启明:“为什么新娘没有一起回来?”王启明随口编了个理由:“新娘她娘家有点急事,得回去处理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王启明的目光落在了刘明手里还紧紧握着的画画用的木炭上,眉头微皱,语气温和地说道:“刘明,把这木炭丢了吧,脏兮兮的。”
听王启明说完,刘明却把木炭攥得更紧了,眼神倔强,嘴巴嘟起回道:“我不丢,在那个地方我可以画真妈妈陪着我。”
王启明无奈,继续哄着他:“那你先给我,我替你保管怎么样?”他心里盘算着,先骗过来然后找机会丢掉木炭。
刘明歪着脑袋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木炭递给了王启明。
随着木炭到手的一瞬间,王启明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是乘坐电梯时突然产生的那种失重感,不过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本来想直接丢了那根木炭,但当他看到刘明紧紧盯着他的眼神时,心中一软,决定趁刘明不注意的时候再丢掉。
就在王启明拿到木炭的一瞬间,远处的夜空中,有一道在空中飘荡的黑影猛然扭曲起来,那黑影形状诡异,仿佛在挣扎又好似在咆哮。
在它的下方,几辆挂着治安牌照的车呼啸而过,车辆的灯光刺破黑暗,却对那扭曲的黑影毫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