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无事。
次日清晨,众人早早起了,用过早饭,收整行装毕,向县城开进。
经过昨夜的杀阵时,地上血腥气仍然很重,众人纷纷捂住口鼻,仆从里有些承受力低的,已经扶着车马躬身呕吐起来。
孟镖头派了两人在前探路,又派两人在后压阵。若是前探久久没有回报,车队就驻马不行,一路小心谨慎。
道路愈发陡峭难行,马车在行驶中不住的猛烈摇晃,女子似是伤口被牵动,不时发出低浅的痛苦呻吟声。听得谢灵运很揪心,于是将她轻轻抄起整个身子抱在怀里。有了他作缓冲,女子便安定了许多。
车厢如摇篮,把一夜没睡的谢灵运摇的是困意翻涌,她索性把女子当成抱枕,两人头挨着头睡作一团。
笃笃笃!
“谢大人,前面就到城门了。”
“知道了。”谢灵运被惊醒后沉声回应。他摇起了正伏在榻沿打瞌睡的小园,让她替自己抱好女子。
随后整了整衣衫,半掀开轿帘朝前眺望。前面百余丈处,两条延绵山脉在相交处缺了一口,一座城门恰好倚势建在那里。此时城门前黑压压一片人影。
马车行到人群前二十余步才停下,谢灵运跳下马车款步向前,面容冷峻,孟镖头等人都下了马随伺身后。
他快速扫视着最前面几十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三个穿官服的,后方看穿着应是捕快衙役署吏一类有几十人,再后面的都是来看热闹的百姓。
“恭迎知县大人”。人群中领头的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躬身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与困惑。他左右紧跟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和一个五十左右的矮胖老头。青年看着有些楞,而老头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谢灵运定了定神,暗暗发动技能依次扫过三人。
中年男子:【他怎么没死?】
青年:【这人谁呀?干巴巴的,没我壮。】
老头:【有意思了。】
“本官,谢灵运,奉命就任本县知县,你可是县丞?”谢灵运淡淡说道,他此时无暇仔细分析三人反应暗含的深意,但是这中年男子必定有问题。
“回大人,下官乃是本县主簿,这两位分别是典史和驿丞”中年男子恭敬答道。
“县丞为何没来,死了吗。”谢灵运憋了一夜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看着面前这些各怀鬼胎的人,他就无名火起
“就快死了...”那青年结巴着说。
这回答有些出乎谢灵运的意料。他也不深究。继续说道:“本官来时,遇到几个剪径毛贼,顺手料理了,老孟,把车拉过来。”
几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披散在众人眼前,靠的近的人不禁发出阵阵惊呼,后面聚拢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向前蜂拥着,待看清了,又吓的向后急退,有那腿脚慢的被挤翻在地上。城门前顿时扬起一片黄尘。
中年男子面露惊惧,青年更是汗如雨下。倒是那矮胖老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谢灵运面朝着中年男子,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不知他姓名。
“下官瞿渊”
“瞿主簿,叫人把尸体搬到衙门口前,传告百姓,本官来此,首务便是除恶惩奸,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谢灵运高声喊到。
后面看热闹的百姓,听了这话,哄然叫好。
……
“刚进城就他娘杀人,来者不善呐。要不,咱再发制人?”
“闭嘴,蠢货,你找的些什么废物,五十号人收拾不了一个书生!这就是你所说的江湖豪杰?”
“他们已经是这方圆几百里实力第二的山寨了。舅舅,要不……”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衙门时候称官职。”
“是是,瞿主簿。”
“呵,送走一个县令又来一个,位子总也空不出来。还有那个老棺材板子,年初就在传呢,说快咽气了。”
“就是啊,那老货属实邪门。都多少年了,是在地府有亲戚么,鬼门关上也能进进出出的。要不…咱还是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