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让礼部挑日子了，他给我整这一出！”

万知赶紧拾了扇子给袁成复扇风，一边吩咐安太医回去别往外说。“先别生气，别生气。都还是猜测，宫里又不是没男人。”

“这话你自己信不信？小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姑娘？”

“问了才知道么，消消火，消消。”万知拽过他的手，按在还有冰的茶碗里。

“哎我还喝呢！你个暴殄天物……”袁成复说着也蓦地笑了，对面万知脸上纸条还没揭，他笑着笑着，仰在榻上一声长叹。

袁平裕的贴身侍卫下了值，准备出宫，看到红结猛一精神，尤其万知冷着脸。

“陛下让你领崇德宫侍卫，可不是让你懈怠。”

侍卫忙躬身告罪，“属下不敢！”

“不敢？这几月我不在，陛下也没空细读，你们汇报怎么写的？”

“回禀统领，皆依规撰写，未曾敢敷衍！”

“王小芍呢？你同她感情颇好？”

“属下万万不敢！”侍卫半跪于地，汗都滴在石板上，见万知不再发问，他愈发挣扎，最后咬咬牙，道出实情，“属下已承诺世子！属下亦不忍心……”

万知把人扶起，“还有谁知道？”

“没了。”

“世子最近可出宫？”

“后天去工部，与人去黄河大堤巡视。”

侍卫想多问，被万知摆手拦下，“做得不错。”

王小芍看到韩梅时有些惊讶，因韩梅许久未往后宫去。袁平裕不在，她难得无事，坐下听窗外蝉鸣看书很是惬意。见面寒暄，问韩梅头上发簪是不是换过，记得以前是银的，方便做武器，也方便查毒。韩梅抿嘴笑笑，说别人送的。

“这云结挂上真漂亮。”王小芍伸手摸摸，笑问可是来找世子。韩梅静静地看着她，“陛下请你去趟清风苑。”她手一抖。

清风苑王小芍第一次去，夏日炎热，竹林走着，热风却激起一层冷汗。水缸里的荷花盛开，粉白娇嫩的颜色在日光下晃眼，韩梅甚至替她打了伞。

槐树枝繁叶茂，替书房遮了阴凉，屋里放着冰块，扑面的清爽。袁成复坐着，万知站着，金乌黎靠在一侧摇美人扇。

韩梅行礼退去，王小芍觉得自己可能又中暑了，要不怎么会头晕眼花。金乌黎上前将她扶着坐下，她挣着想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红糖姜茶送到嘴边才慢慢好些。

“小芍，你知不知自己怎么了？”

她不敢抬头，声音小小的，“修容见笑，当是太热了。”

“傻女子，你这是有孕了。”

晴天霹雳，她呆愣原地，反应过来自己已扑通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是奴婢的错，奴婢罪该万死，要罚就罚我一个，陛下！”

金乌黎又摇起扇子，“小芍，话不能这样说，你这般忠心体贴、恪守礼节，大家都知道……是你主动勾引，还是受世子强迫，你得想明白。”

王小芍紧咬了唇，泪还是止不住流下，捂了嘴忍住哭泣，想开口说话，却是哑的。

这一来，事情如何都见了分晓。

“是我……陛下……是我，和世子无关……别罚他……”

袁成复火从中来，“这个时候还维护他？！你真喜欢他？还是他真喜欢你？嗯？喜欢你这最后一年半载都等不了？小芍，我让你读书干什么？他从小都好跟着你，明媒正娶进家不好吗？恁大人了这点都不懂！”

“陛下，我是喜欢他……我看不得他难过，他早早没了爹娘，夫人叫我照顾他……”

“那是一码事吗？”袁成复气笑了，“原则上的问题，非要搅成糊涂账？我们可把你当外人？你受了欺负早点告诉我们，早日解决，弄成现在这样，到底让谁难做？”一口气说到最后都呛着，金乌黎赶紧过去给人拍拍，接了万知递的凉茶送到嘴边。

“陛下……我不想这样的。”王小芍哭得直抖，“请陛下放过平裕吧……我愿意担罪……”

好像听不得这种话，金乌黎直接打断了，“你有什么罪啊，小芍。”她看看身边两个男人，叹口气，“你错在是个女人。”

皇宫中无名荒废的宫殿许多，其中一座小院被打扫干净，并严加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