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真人真的是好几百年没见过昙昼这样胆大包天的晚辈了。
他的脸都气黑了。
这样闹下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毕竟这里的东西都是他的,反而能让昙昼毁了图个开心。
这局面实在不利,于是两人休战了。
昙昼乐呵呵地在他的木屋不远处挑了个风水宝地。
紧接着她从储物袋里拿出缩小版的房屋、家具、用品。
她用的东西素来是最好的,不管是放在穷鬼青云峰来说还是整个无极,没几个人比她精致,精致到床什么材质,被子什么材质……
硬的不行,丑的不行。太软不行,太美不行。
毫不客气地说,整个无极就没几个人受得了她挑剔的臭毛病。这也就幸好昙昼平时不怎么爱出门,霍霍来霍霍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这些东西她早早就精挑细选并且施用过“法相天地”,方便携带不说,更是只要一落地就能变成正常大小。简直居家旅行必备好法术!
太虚真人还在心疼自己的花花草草,扭头一看昙昼更气了。
那群人不是说给自己找了个打工的吗?不是说让自己随便使唤的吗?
这脾气谁敢使唤啊?!
还治治她的懒病?
自己没病都快被她气出病来了!
这分明是给他找了个活祖宗吧?!
日头渐渐升起,一直到了日上三竿,薄雪终于停了。暖呼呼的太阳从云层内钻出来,叶尖上的细雪消散,晶莹圆滚滚的水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昙昼裙角被雪水濡湿,她拉了一把贵妃椅出来在院子前晒太阳。
彼时一道亮色从眼前掠过,昙昼掀了掀眼皮,没理。
那身影便愈发过分,干脆直接站在她身边低头盯着她。
昙昼有些忍无可忍,“让让,挡我太阳了。”
那人:“……”
“大师姐,你怎么睡得着的?”
这声音颇为幽怨。
嘶,这声音——有些熟悉。
“哟!郝师弟,你怎么在这?你也挨罚了?”昙昼看见这人的瞬间就挑了挑眉,语气吊儿郎当的,“不应该啊,你一个戒律堂长老的关门弟子,还能犯什么违戒的事?还是说你这傻孩子想通了,要和我一起养老了?霍!好悟性啊!我就和你说吧,你看见我旁边那院子没?咱们青云峰的太虚真人,大乘中期的大能啊!你跟着咱们学,那是直接少走几百年弯路!”
郝贺:“……”
是少走几百年弯路,一条大路直通坟墓。
郝贺有些无奈道:“师姐,我们刚刚才见过的。你还对我笑了一下呢!你不会忘了吧?”
刚刚?
还对他笑了?
昙昼眯眼想了一会:“你难道是——你先起开,别耽误我接收日之精华。”
郝贺默默退开一步。
等等,这身形……
她说刚刚从天上掉下来那人怎么那么眼熟,原来就是眼前这货啊!
昙昼恍然大悟,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安稳道:“没事,剑修嘛!我也时常忘记青云峰的禁飞令时间。不就是被六长老从天上打下来了嘛!不丢人!不丢人!”
郝贺:“……”
有没有可能你忘记是因为你不御剑,养了七只代步仙鹤?
还有,你想安慰人的话能不能先别笑了?!
算了,他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当即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又掏出一只毛笔,双目发光地看着她:“师姐,我之前找了你好多次,你一直说没时间,现在有时间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啊?什么问、问问问——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昙昼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反应过来差点咬到舌头,已经想脚底揩油直接开溜了。
郝贺也不在意她说什么,认真捏着笔杆道:“师姐,您五年前在宗门大比上是怎么躲开萧师兄那一剑的?我研究了您所研习的所有青云峰功法,都没有找到那身法的来历,像是蝶步、又像是……”
昙昼:???
别太离谱好吗?!
五年前的事情她哪记得?
还是一个小小的身法?有毒吧?
——好吧,其实本尊记得。
本尊记忆力好得很!
但本尊怎么说?
难道说这是百年前那个女魔头独创的一套身法?
呵呵,本尊都投胎了,难道和上辈子的自己还能见面?然后对方还传授了自己一套功法?
也不是不行,但就是怕这样说自己得被他们关进疯人院。
可当时确实是情况紧急。彼时的她并不屑于和这群小屁孩打,就是上台走个过场罢了。结果她准备认输的时候裙摆太长被挂了一下。
——哦对,就是这人口中的萧师兄、萧寂那王八蛋,反应慢得要死连这都躲不开,差点用剑把本尊漂亮的脸蛋划了。这种情况下谁想得到那么多啊?而且,用就用了呗!你逮着问是怎么回事?
不愧是荣登【青云峰勤奋(武痴)榜】前十的郝师弟!佩服!实在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