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一系列变故酝酿的同时。
云梦泽在南岸部队先胜后败的形式下,姬逸莨通过阿梗这个中间人,仍然取得了与红袄贼首领刘晴的联系,甚至出乎意料顺利的就诏安达成了初步协议。
二人在书信中交流了看法,并对当前的局面达成了一致,她们都觉得现在直接谈和诏安的话,必然在各自内部会有不小的阻力。
反对诏安的王彩霞一派没有得到清洗,而官军内部之前的惨败对士气和朝廷威信都造成了一定的打击,姬逸莨这边如果不先搬回一成冒然直接诏安的话,也是难以服众的,无论是对官军还是红袄军而言都是如此。
最后二人密约,刘晴将王彩霞等反诏安的死硬派安排在看似重要,但其实四面受敌,易攻难守的莲花岛上驻防,借助姬逸莨的部队将她除掉,既解决了异议分子又可以为诏安制造合适的舆论环境。
姬逸莨与金凰军左右郎以及几个亲信围在帅帐沙盘左右,将铁虎刚刚带来的秘信各自传阅了一番。
右郎将枇杷没有说什么,但左郎将萧观音出于谨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贼军狡诈,这会不会是诱敌之策?想将我军如之前的昭武军一样,先引到岛上鏖战一番,消耗精力和人员,再由水路出击侧翼反包围我们?”
姬逸莨靠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观音担心不无道理,只是这次我们不同以往,其一是之前昭武军缺乏战舰水兵,而且打到云梦泽内时水陆两军都已经伤亡不小,最后一次强攻九女山时已是强弩之末。
而我军陆军实力未损,之前水路输了一阵但其实也损失轻微,再加上这些时日陆续调来的后援船只舰队,完全可以把这个小小的莲花岛围个密不透风,就算陆军中了埋伏也可进退自如。”
萧观音还是有些顾虑的说道:“那若红袄贼再次奇袭和埋伏我军水师,又该如何应对?”
“莲花岛水域她们若想奇袭,除非有大量水兵内应反水,否则难如登天。
你不懂水战自然不明白其中奥妙,无论之前九女山水域,还是南岸水师锚地,都是水域地形复杂,有大量埋伏处可供小船隐藏渗透,但这莲花岛水域之所以易攻难守,就是因为它孤悬于九女山群岛边缘,周围方圆二十里都是一览无余的平静湖面,贼兵小船只要出现,根本无处躲藏。”
听了姬逸莨的解释,萧观音眉眼舒展,顿时茅塞顿开。“原来如此,末将知晓了。”
姬逸莨继续对帐中众人正色道:“虽说兵不厌诈,但这一次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那刘晴若真心实意想要请降投效,那无论为国为民,还是为军中的袍泽姊妹都是一件大好事。
二十万大军每月靡费颇重,若损兵折将更是需要一大笔钱来抚恤和重建,诏安可以迅速解决问题减少花费,由可以让这些乱民重新归附朝廷恢复生产,让此地可以休养生息恢复民力。”
众将不语,皆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
诏安也是大功一件,而且还不会损耗自己手下部曲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姬逸莨拿起桌上的信纸,继续侃侃而谈道:“这位刘女士也是个宽仁之人,信写的也是言辞诚挚真切,而且识时务,没有拿之前的胜利当筹码,向本王讨要赏赐封赏,而是以戴罪之身自处,先请求原谅,只希望归附朝廷后可以免除云梦泽周围州县三年赋税与民生息。”
姬逸莨淡淡一笑,随后又有些讽刺意味的说道:“也不知究竟此地的官僚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逼得此等人造反从贼。”
姬逸莨看着信纸目光灼灼,虽然之前为了军队剿贼只杀了一个钱怡,但等到红袄贼受降诏安后,这江汉路一带的吏治,她福熙王还是有必要帮着女帝好好整顿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