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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复仇

戴着项圈的奴隶们拿着手上的铲子和镰刀,不顾生命地朝士兵奔去。

当鲜活的生命开始厮杀。

当他们的意志开始冲撞。

无名氏瞅见了很多别的队伍,他们趁乱冲向了郡主府。

“马里奥!回府上,保护老爷!”

艾尔登尽力不夺取那些普通人的生命,他浑身沾满了血液,朝身后大喊。

无名氏早已走向燃烧着的郡主府。

他将长刀拖在身后。

那把刀上燃烧着红黑色的火焰,一道长长的焦痕从之前所在位置一直延伸到现在刀尖的位置。

火焰燃烧着,似乎从来没有尽头。

“艾尔登!”

一把剑击打在他的盾上。

席尔瓦正朝剑上灌注着魔力,他一边发动进攻,一边劝说着艾尔登:“你,还要跟随我吗?”

无名氏听不到这些。

他不会在意这场纷争的背后是谁和谁利益的冲突。

他只知晓战争就在此处。

他闻着血液的味道,闻着燃烧的味道,看着无数朝他涌来的人一个个倒下。

他的眼睛没有一刻移向了别处。

挥刀,斩落。

没有人,能阻止自己。

他抓住那微弱的感觉,朝一间房间走去。

没有错。

没有错。

这么多年,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推开门,见到长长的走廊,斯特利·戈登在左侧,旁边站着无名氏的老熟人。

“你……红刀……”

“莱昂斯。”

“你居然走到了这里啊……”

莱昂斯弯下身来,他紧握腰间的剑鞘。

“别挡我道。”

斯特利·戈登走向了无名氏,莱昂斯刚想阻拦他,无名氏的火焰就先一步将他焚烧殆尽。

莱昂斯退后了一步。

无名氏向前挺进,他的长刀从右身抽出,向左挥击。

莱昂斯的身形在一瞬间消失,无名氏感觉到身上多了几枚插满了剧毒和麻痹属性的飞镖。

“呵呵……中招了……呵呵”

长剑和长刀相击,莱昂斯轻松化解无名氏转过身来的反击,借着无名氏攻击的力量,他向后跃升,在脚接触到墙壁的一瞬间,他的方向陡转,像是陀螺一样朝无名氏冲刺。

无名氏的红莲护盾布置在了他的身后,随后立刻炸开,巨大的力量虽然给予莱昂斯向前的动力,但是左右的平衡也失去了。

无数冰刺在空中突然出现,它们朝无名氏发动着射击,想要限制无名氏的行动空间。

“哈……”

无名氏左手挥动,用几道闪电击碎了这些连在一起的冰刺。

他蹬向墙壁,朝一边跳去。

原来的位置已经被莱昂斯的术法轰塌,墙壁和天花板都急速崩塌。

莱昂斯突然骑着魔法扫帚从另一边穿刺了过来。

无名氏依然跳开。

“莱昂斯,一对一不适合你,这里没有你的手下。”无名氏把刀立在身前,抵挡住了莱昂斯的一次穿刺。

巨大的反震让莱昂斯跌倒在地上,无名氏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并不恨你,你现在逃还来得及。”

“果然,你还是……?!”

莱昂斯的脑袋落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的躯体,直到死亡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无名氏看着最后的那扇门,他手上的长刀燃烧着极度高温的火焰,那些火焰融化了周围一切的声音,一切的色彩,仿佛整片天地都是红色、黑色、灰色的。

周围的一切崩坏着。

一些红色的方块和线条在空间中一颤一颤地出现,他们的存在让人恐惧。

火焰融化了那扇门,他看向了那名直视他的郡主。

“十年未见,小朋友。”

“啧。”无名氏的刀与他的刀相撞,足以揉碎时空的震动让他差点丢失武器,他不顾手臂的痛意,再一次挥刀。

真阳寻子的火焰护盾破碎了,他很快又补上了新的。

无名氏无数的怒火都转为这每一刀携带的力度,他不顾受伤,不顾生命值的掉落,用每一击击向那个毁灭了他一生的人。

“你在愤怒。”

无名氏没有理会他的话语。

他也没有恼怒之类的情感,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刀劈开真阳寻子的躯体,暗元素汲取的生命和魔力又被真阳寻子的「吸收」和「吸血」技能夺回去。

他们都不再顾及防御,只是发动着足以致命的进攻。

一次次的濒死让无名氏想起了过去。

我不能在这里死去。

我要,复仇。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不能再逃跑了。

暗元素竭尽一切地吸收着生命之力。

撕开仇人的血肉,让他比以往任何一次厮杀更充满喜悦。

他的眼中充满了火焰。

他一心想着复仇。

“你恨我,你恨这个世界,你恨不公的命运。”

真阳寻子将无名氏的一只手切断。

“除了她,我别无所爱。”

无名氏斩断真阳寻子的半边身体,他先前失去的那只手再次回到了身上。

他想起来姐姐的笑容,想起她一身白衣,在阳光下笑着……

他想起来那个夜晚,萤火虫和她的灯笼,一起找到了他……

他想起来那个白天,她强忍着泪水离开,随后身形消散……

他想起来燃烧的黑夜,想起她孤单的坟,只能留下手指……

“喝啊!——”

火焰翻飞着,温度扭曲了面前的一切。

他恨他?

因为他根本不明白!

他恨世界?

因为这世界根本不公平!

他恨那命运?

因为那命运把他像对待蝼蚁一样在脚底碾碎。

为什么?

为什么!

要剥夺我的一切!

没有人!

没有谁!

能夺走我的家人!

黑色的线条缠绕着无名氏手上的武器。

真阳寻子的嘴微微张开,他施展技能「振刀」,抵挡了这次攻击。

好熟悉……

红色的线条也缠绕上了无名氏手上的武器。

真阳寻子手中的那把圣剑被它砍断。

好熟悉……

灰色的线条直接朝真阳寻子刺去。

那是无名氏最纯粹的恨意,希望能碾碎他的恨意。

真阳寻子被那些灰色的线条钉在墙上。

他的状态已经不能支持他再一次发动攻击。

“果然吗……”

无名氏提着刀走到了他的面前。

真阳寻子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小女孩在朝着他笑,好像看到了自己握着她的手一起看夕阳落下,好像看到了她最后流下的泪水和撕心裂肺的哭泣……

无数个夜晚,他都渴望着解脱。

渴望着「过去」快点找到他。

“无名氏。”

真阳寻子呼唤着面前的男人。

他知道他此时眼中只有怒火。

但他们的眼角都流出了泪水。

“你如果你走到了这里,除了复仇还存有一丝理智,请你照顾好我的女儿——总有一天,你会和她找到那年的真相。”

无名氏的刀挥下。

火焰燃烧了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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