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不太暖和,没事,比外面强多了。”李易安说着自己的感受,但是始终不去穿已经脱下的军大衣。
“穿上大衣吧,别逞强。这屋子冒风挺厉害。”钟德春关心地说。
李易安还是不去穿大衣。钟德春也不管了,随他便吧。
“你家里什么情况?李爱梅说你家里人都听你的,但是我感觉不是这样呢!”钟德春直奔正题了。
“嗯!我有两个弟弟。一个比我小三岁,一个比我小四岁。二弟成家了,三弟还没有。他们都是指望着我生活,都听我的。”李易安看着十分自信地说。
“奥!都这么大了,怎么都指着你生活?”
“穷嘛!”
“穷?谁家不穷?李爱梅家兄弟姐妹六七个,都是上学考出来的,她家不穷吗?都二十三四了,怎么都还靠你?还有成家的也要靠你,你父母也不老啊!”
“嗯!也只能说,他们能力不行。老三高中毕业后又去学技术,家里缺劳动力。”李易安看着有些焦躁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你都没有发现自己有多可怜?”钟德春想点醒李易安,“你二弟和我一样大,我都没觉得这么大岁数了过日子必须要靠谁!”
“你爸是做什么的?只种地吗?”钟德春追问。
“没农活的时候干建筑。他人老实,没多少心眼儿。自己领着几个人干,也算个小包工头儿。但是人家做小包工头儿的一年挣不少,他就是挣不到钱。”李易安话里带着几分实在,但是也透露出内心积聚的困惑和不安。
“这样比纯靠庄稼地生活的强多了。你妈多大?”钟德春继续追问。
“不到五十岁。”李易安喘了口气说。
“这么年轻。你爸也应该年纪不太大。还有你那弟弟们,不都是正当年吗?为什么都要靠你?”钟德春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李易安低头说。
“听说你不是亲爸,对不起,我是听说。”钟德春说。她突然想到她娘告诉她的事情。昨天有人远远地喊她娘:“婶子,听说德春和一个叫李易安的谈对象,你难道还不伤心吗?他不是亲爸。”那位嫂子就这么两句,话中有话,但是人家又不好意思直说。
“确实是这样。不过对我和亲生的一样。只不过我们心灵好像难以沟通。”李易安说这话时,故意将脸扭到一边去了。钟德春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角红了。
这时,钟德春心里立马响起了李爱梅曾经说话的声音,她意识到李易安身上确实存在着许多令人费解、难以捉摸的地方。
现在,钟德春看李易安,就感觉像雾里看花,似乎唯美,又似乎绝情。她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做才算正确。
“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钟德春心里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