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江玉成缓缓从昏迷中睁开眼睛,随后就感到嘴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拧了拧眉,觉得应当是自己吐血的缘故,并没有多想。
素衣守在旁边打瞌睡,看见江玉成醒了,惊喜出声:“三少爷,你醒了?心可还疼?”
江玉成被素衣扶着坐了起来,用手摸了下心口,摇摇头:“一点都不疼了。”
跟从前都不一样。
以前发病好几日,中途昏迷又醒来,只有痛得厉害和痛得轻微的区别。
有时候一直昏迷好几天,但是在昏迷之中,他依旧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疑惑地问素衣:“是逸儿带极地幽兰回来了吗?”
若非极地幽兰,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助缓解他的怪病带来的痛苦。
素衣却摇头:“孙少爷今天才出发,并没有回来。”
“那是府医研制出什么新的方子了?”江玉成又问。
素衣依旧摇头:“少爷,方才府医来了,说你的状况好了一大半。是夫人,你昏迷的时候,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帮你缓解痛苦,奴婢也不清楚。”
江玉成愕然:“据我所知,她并不懂医术,况且我这样的怪病,至今无人见过,无人有闻,她怎么会……”
素衣摇摇头,转而道:“少爷,现在晚了,奴婢去给你弄些吃的,你吃下后好好休息吧。”
说完起身去将粥抬来。
江玉成接过粥慢悠悠地喝起来,素衣则帮他按摩两条腿。
自从江玉成伤到腿之后,也请了无数大夫来诊治。
可也同样无人治好他的腿。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腿有知有觉,并没有发生萎缩的现象,只是使不上力,没法和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行走。
素衣每天都会帮他松一松两条腿上的筋骨,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成习惯了。
江玉成一边喝粥一边问素衣:“夫人她人呢?”
“奴婢已经让人把她送去祠堂了。”素衣缓缓道。
“祠堂……”江玉成动作顿了一下,或许是听素衣说安默儿方才帮自己缓解了病痛,这会儿他心中起了恻隐之心,他道:“让人送些吃的和药给她,让她在祠堂中待着便是,不要让任何人虐待她。”
素衣手上动作一滞,抬头看了江玉成一眼,抿抿唇点点头:“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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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大理寺牢房中。
花锦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躺在牢房中的稻草堆上,全身的伤痕发炎溃烂,骇人无比。
牢房外传来脚步声,花锦的手动了动,奄奄一息,艰难出声:“冤枉,我没有杀晋王……”
牢房的锁链声响起,门被打开,一人走了进去。
花锦直不起身子来,只匍匐在地上,发现视线中多了一双脚。
她张口再次出声:“我没有……”
“骨头倒是挺硬的。”一道清冽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花锦一愣,这声音,好耳熟,好久违。
她用手奋力支撑着身子,将自己翻了起来,靠着墙角,看向面前穿着紫衣一身矜贵气质嘴角带笑的慕容宥。
“二公子,我真的没有和人联手害王爷!”花锦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吐出一口完整的话来。
慕容宥嘴角勾起,蹲到了花锦的面前,伸出白净的手指头挑了一下她的下巴,继而露出嫌弃的神情。
他掏出一根帕子将沾上指尖的血迹和脏污擦拭了一下。
“二公子,求求你,救救我!”花锦伸手抓住了慕容宥的衣摆,凄声恳求,“只要二公子肯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愿意终身服侍在二公子左右!”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如花的容貌?”慕容宥嗤笑出声。
花锦一愣,伸手在脸上抚摸了一下,惊恐喃喃道:“难道我现在很丑吗?”
慕容宥看她的眼神更加多了两分鄙夷。
花锦眼睛惶恐地转了转,随后抬头,巴巴地看着慕容宥,咬了下嘴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漂亮:“二公子,你从前不是说过很喜欢我吗?我知道二公子不会忍心看着我被冤枉致死的对不对?”
慕容宥一脸鄙夷,“花锦,当初你不是看重世子的身份低微而看不起我吗?可是你勾搭慕容景不成,才退而求其次选择我,你当我慕容宥是什么人?还任凭你挑选?”
花锦眼中闪烁着心虚的光芒。
是啊,当初她嫌弃晋王老,一眼相中了世子慕容景。
与此同时,慕容宥看到她的第一眼也很喜欢她。他曾经向她示好。
可是她看不上慕容宥。
在她眼中,慕容宥长相比不上慕容景,身份比不上慕容景。与其和这个没什么未来的人在一起,她还不如依靠晋王。
她以为,这么久过去了,慕容宥或许还对她有一些念想的,她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帮自己。
可慕容宥眼中对她的厌恶难以掩饰。
他冷冷道:“花锦,你这样的女人,我嫌脏。”
花锦眸光闪烁着痛苦的光,摇头道:“我是被你爹逼的,你爹睡的我,你凭什么觉得我脏?”
“哼!”慕容宥看着她那狼狈模样,闻着从她的伤口上散发出来的恶臭,一把将自己的衣摆给扯了回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没有和我父亲在一起,我也看不上你这样的女人。”
慕容宥心道自己曾经瞎了眼。
他起身便往外走。
花锦生的希望猛然破灭,看着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她情绪骤然崩溃,厉声尖叫道:“慕容宥,慕容景,你们两兄弟是故意联手冤枉我的!你们不去寻找真正的真凶,却公报私仇,我花锦下了黄泉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慕容宥对花锦的尖叫全当没有听到。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好了,花锦受到的折磨够多了,下一个,该轮到慕容景的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