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子里的狐狸精正被慕容景看得心惊肉跳。
安默儿用手捂着胸口绽开的皮肉,死死咬着嘴唇,看着面前沉着脸的慕容景。
慕容景赶来的时候,装了一大包药,止血的,止痛的,药粉药丸等等。
他不看安默儿的脸,而是掏出一瓶绿色的瓶子,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送到安默儿的嘴唇边上,冷冷命令:“张嘴。”
安默儿垂眸看了看那药丸,又看了看慕容景的神情,实在是没法把他的好心和他那刀子一般的眼神联系在一起。
所以她张嘴问:“慕容景,你确定你是来救我,而非用毒药来将我灭口的吗?”
慕容景一个眼刀飞在安默儿的脸上,“若是想要你死,那天晚上就不会救你。”
言落强行将药丸塞进了安默儿的嘴里,盯着她咽下去。
安默儿被苦得直皱眉,想要吐舌头又不敢吐。
慕容景扔来一句:“这是止痛丸。”
安默儿被他的眼刀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你的眼神太吓人了,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慕容景正掏金疮药,闻言动作一滞,沉下眸子。
等片刻后再抬眸的时候,他眼中的冰寒已经完全消散了,从他幽深的眸子中看不出情绪。
安默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见状也渐渐放松了心情,主动将一条胳膊伸到了他面前,小声道:“能不能帮我上点药,要疼死了……”
那火辣辣的感觉,简直要将她送回老家去。
慕容景什么也没有说,轻轻接过她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将金疮药的药粉一点一点洒在她的伤口上。
安默儿被疼得从鼻孔中发出哼哼声。
外面的温良听到后,脸有些绿,在门口来回踱来踱去,嘀咕道:“果真是狐狸精,她不会在大理寺就敢勾搭上世子吧?”
秦牧翻了个白眼:“温大人,方才我看得清清楚楚,安小姐被你打得皮开肉绽的,估计现在世子在帮她伤口撒药,她太疼才发出这样的声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是吗?”温良半信半疑地看着秦牧。
秦牧笃定地点头,温馨提醒道:“温大人,你把安小姐弄成这样,我看今后你和世子的友好关系算是到头了。”
温良脸上露出悔不当初的神情,捶胸顿足。
屋中,安默儿两条胳膊上面的鞭伤已经让慕容景抹好药用纱布给裹了起来。
这会胸口上还有一道,衣服都让鞭子给打破了,看不见什么旖旎春色,只有骇人的绽开的血肉。
安默儿颤抖着手去拿慕容景手中的金疮药。
可是昨天她的手指头刚被拶指夹过,现在肿得跟小猪虫似的,又疼又使不出力气来。
碰到东西她便倒抽冷气。
慕容景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沉声命令:“躺下,我帮你上药。”
安默儿愣了下,对上他不容反驳的眸子,最终咬着嘴唇,躺到了小木床上。
慕容景拿着金疮药凑了上来,伸手将她糊着血的衣服轻轻拉开,小心地往上面撒药。
安默儿疼得想用手抓床单,可手一动也疼。
她只能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垂眸看着男人高挺的鼻梁和纤长的睫毛,安默儿忍不住道:“慕容景,你知道吗,你这样莫名其妙地对我好,我总觉得不敢接受,心中老是防备着你。”
慕容景滞了一下,微微抬头,与她对视。
两双眼睛,一幽深一明亮,视线摩擦。
男人看着女子的眼睛,有些昏昏然的。
这双眸子,多漂亮啊。
她还是那样无辜又诚挚地看着他,看得他心中一片酥痒。
不知不觉间,他有些想做坏事。
他飞快低眸,掩藏情绪,嗓子却哑了一些。
“我帮你的缘由,已经与你说过了,你没什么不可放心的。”
“你说我杀了你爹算是帮你?”安默儿想起那天晚上的话,“我才不信。”
慕容景直起身子,背过身去隐藏眼底淡淡的欲念,一边将药瓶盖子盖起来,一边道:“你不用担心,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害你。”
“那到底是为什么?”安默儿坐起来,追着他急切地问,“你不要跟我说,咱们在皇宫那一次相遇,你就对我芳心暗许,暗恋我已久,所以才三番五次地帮我吧?”
慕容景扭头看了安默儿一眼,眼神微微闪烁,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安默儿诧异:“你真的是因为暗恋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