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下被洞穿，哈迪狂笑着，抓出一件蓝色夹克。

费腾如兔子般蹿出来，跑向镇里。

哈迪怒吼一声，蠕动起肉须，紧追过去。

七八个身影一起冲出镇来，把费腾团团围住。

哈迪狞笑起来，腰际最外一圈的肉须飞舞如伞，大声喊：“抓住他，让老子吃了他！”

“哈迪！停下！你的状态维持不久。”铁头和打牌的胖大男人走出人群。

哈迪顿时呼吸急促，两只胳膊一起伸出去四五米，黏住胖子，拉到近前：“库克，药！给我药！”

库克慌忙从怀里掏出一支预充式棕色针管：“最后一支基因稳定剂，七天之内必须注射第二针，否则......”

“基因崩溃而已，老子知道。”哈迪肉须摆动，卷起针管，拔了针帽，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肚皮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问：“文氏生物的猎人在镇上吗？”

“你有什么好东西能换稳定剂？”库克直摇头。

哈迪面色一囧，随即挥舞起肉须，直直向费腾一指，怒道：“是他，他害我！让我杀了他。”

“是你，你抢了我的肉。”费腾毫不相让。

铁头皱起眉，一根手指顶起费腾的下巴，静静地问：“你吃了那些肉？”

“吃了。”

“为什么你没事？”

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目光像小刀子一样。

费腾当然无法解释，脱口而出道：“直觉。”

库克一个箭步蹿了过来，灵活得像只胖猫。他扳着费腾肩膀，激动地问：“你有‘敏锐感知’对吗？你能分辨污染对吗？”

“我不知道，就是直觉。”费腾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库克在说什么。

库克却好像捡到了宝，转向铁头，肯定地说：“铁头哥，这个人我要了。你知道我的压力多大，污染谱变化太快，镇上已经好几个人异化，我们需要安全饮食。”

铁头犹豫了片刻，身体弯了下来，凑到费腾耳边，低声说：“把骑士徽章给我，有任何势力追查过来，我会第一时间把你交出去，明白吗？”

“你刚才是想害死我？”费腾看着铁头，眼睛一眨不眨地问。

“荒野人，要学会别找麻烦。”铁头面无表情，指了指哈迪，“而且你没死，他半死不活。”

费腾扫了一眼哈迪，落在无尽黑暗处，无数模糊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这是怎样的世界啊？人活得像垃圾堆里的老鼠，到处都是无法理解的东西，生命脆弱得如同雪花，整个世界仿佛被一个巨大的噩梦笼罩。

手指从裤兜里勾出吊坠，递给铁头，费腾看着哈迪说：“他不能伤害我，你保证！”

“我保证！”铁头神情微动，目光闪烁。

库克的集装箱在小镇尾部，一进门就是香臭腥辣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味道。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冲了上来，抱住库克的胖腰，开始掏他口袋：“爸爸，有没有糖？你赢到糖了吗？”

库克一弯腰，把男孩抱起，苦着脸说：“没有，今天输了。”

男孩脸上露出失望神色，瘪着嘴、皱起眉，说：“没关系，明天加油。”

库克立刻举起手掌，掌心向外，做发誓的模样，说：“好，我发誓，一定要赢到糖。”

男孩忽然瞪大眼睛，一把从他掌心里抢下一根棒棒糖，“咯咯”地笑了起来：“你骗人，明明有。”

库克也哈哈大笑起来，放下男孩，摸了摸他脑袋：“哎呀，怎么就被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