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田镇虽说只是个镇子,但无论面积或是地位都与县平级,更因壶仙庙的存在,在平阳郡极为出名,常有旅客商贾往来贸易,相对富庶。
壶田镇中心处坐落着一幢别样的建筑,大门外头排布着两门大鼓,鼓身陈旧,似乎少有使用。
与左右房舍店家相比,占地倒是大了不少,青瓦红墙,本该中正威严,但却也染了几许尘埃,显出几分懒散。
只见大门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壶田镇衙。
据说早在百年多前,本地就因人口与面积与县相当,要改镇为县,可由于壶仙庙的阻拦,郡里放弃了改动。
不过衙门虽叫镇衙,领头的官职仍旧唤作县令。
与外头的“懒散”建筑不同,衙内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确实少见,谢长平跟着谢耀鸣刚从侧门走入衙门不久,便被这气氛弄得有些惊讶。
前几年,哪怕镇上真出了什么大案子,衙门也不该这般。
往日镇上祥和惯了,况且衙门的人大多月俸微薄,自然也不会好心到替别人忙活,就算有案子,也是该忙的忙,其余的人能偷懒的继续偷懒。
路上不便问话,谢长平也就没有多说,往来的大多是些新面孔。
自己到底是许久未进过镇衙,有新人也正常,可怎会多这么多人,还是不解。
待谢耀鸣将他引到一个小议事厅后,谢长平随便找个位置一屁股坐下,舒展了一会身子,而后看着一旁站着的青年说道。
“呼,总算到了,耀鸣呀,衙门的人似乎比之前多了好多呢,这壶田镇哪有那么多事用得着这么多人来处理呀?”
“我对这方面也不太清楚,我也就待了两个月,我刚来那一个月这里的人确实不多事也偏少,不过后续似乎是上头任命,从别的地方调了不少人过来。”
谢长平听着,同时手指耐不住寂寞般轻敲桌面:“这样吗,上头这么做的原因你知道吗?”
“我只是个小捕快,真有事也不会跟我说,那些人从早忙到晚,倒是口风严实,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谢耀鸣颇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而后道:“我还以为长平你能晓得些内部消息呢,没料到你也一无所知呀。”
谢长平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一年多几乎没与衙门接触,大部分时间都在平远堂候着,确实有些孤陋寡闻,见谅。”
两人简单聊后,谢耀鸣将几份案卷翻出放在了谢长平桌前。
谢长平从中看到了不少人的口供证词,以及诸多经手人员的报告总结,他只是粗略看了看,并没看完。
“看来这李家的案子确实是有些严重啊,一夜死个五人,还失踪三个,镇衙再过些天怕是压不住消息了。”
突然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议事厅的门应声而开。
“好些时候没到平远堂见你,长平你倒是长得更俊了,眼光也还是那么独到!”
打开会议室木门的是个同样身着蓝袍的男人,不过虽然仍是长袍,却一眼便可看出与谢耀鸣身上的捕快长袍的区别,那一身的质地与纹饰都更为出彩。
男人头上的长发稍稍有些稀疏,体态丰盈,眉毛与胡渣有不少地方发白,不过头发却是出奇的乌黑。
好你个老陈头,大半年不见,头上毛没长几根,倒学着染发了。
谢长平笑道:“呦,这不是大忙人陈捕头嘛,确实是许久不见啊,你这越忙人还越富态了,要是头上也能一起富态点就更好了!”
陈捕头连声笑道:“哈哈,你小子嘴上还是这么不饶人啊!”
“你个老东西,每回和你见面总是一堆稀奇古怪的活,这总捕头是真好做哈!”
陈捕头一把拉开谢长平身旁的椅子,坐了下去,随后吩咐谢耀鸣也坐下。
“嘿嘿,一家人,都是一家人!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什么你的我的,咱们做事造福的不都是壶田镇的大家嘛!”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大概情况我也都清楚了,你打算怎么做?”
陈捕头仍笑道:“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嘱托你帮忙查案喽,这事交给你做呀,我就放心喽!”
“难道就我和耀鸣两个人给你当牛马使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