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在房中,疲惫地揉着额头。
这具身体原有的主人,患有严重的头风,陈牧穿越而来,时不时就被搞得头痛难忍。
白蝉端着汤药进来,陈牧斜眼看着他。
一个是因为动了杀机,一个是因为头痛惹来的烦躁,二人的神情,都不怎么和善。
走到桌前,白蝉眸中拂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端着药盏的手突然悬浮在半空。
他在做最后的挣扎。
也是他最后一次回心转意的机会。
当他斜眼看到柜子上放着的那件解元才能穿的墨绿色官袍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抽动了一下,那药盏也就这样放在桌子上了。
陈牧见他有些不对劲,皱着眉头问道。
“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
陈牧看了一眼药盏,又看了眼白蝉,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有问题。
老实说,陈牧现在谁都不相信,就算是这两个贴身伺候的仆人,谁又知道心里都打着什么算盘呢。
我好心好意对你们,你们若是不领情,也别怪我翻脸了。
陈牧心里这样想着,端起药盏,还没到嘴边,便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是我吃的那药,味道不对。”
白蝉瞬间慌了,后背冒出了冷汗。
“就是您吃的那个药,不会错的……”
“那你尝尝。”
陈牧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蝉,眸色深邃无波,凝重的压迫感让白蝉喘不过起来。
白蝉满脸写满了害怕,浑身颤抖。
“怎么,不敢尝?”
陈牧端起药盏,死死凝视着白蝉,手臂猛地一震,将药盏哗啦一声摔倒地上,成了碎片。
白蝉随即扑通一声跪下,哭拜道。
“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外面谢英听见动静,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跑进来,否则只怕陈牧连他也要疑心了。
陈牧忍着头痛,斜眼看着他,冷冷问道。
“谁让你进来的?”
谢英脸色苍白,看着神情严肃的陈牧,战战兢兢说道。
“奴才以为他笨手笨脚没伺候好主子,赶紧进来看看……”
陈牧冷哼一声,翘起了二郎腿。
“我还以为,你们药不死我,干脆直接动手杀了我呢!”
谢英听言,急忙也跪下磕头道。
“主子明鉴!奴才万死不敢杀害主子啊!主子明鉴!”
“滚出去!”
陈牧怒吼道。
谢英惊恐地看了陈牧一眼,噌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
房间里一片死寂,陈牧高高在上,无比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蝉。
白蝉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额上的汗珠雨点一般落在地上。
他紧紧闭着眼睛,早已是将生死交给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