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并不搭理他,抬着他绕过屏风,跨过门槛,掀开珠帘,乃是一间卧室,一张好大的床摆在那里,正对着床的还有一好大的穿衣镜,周边也摆着许多新奇玩意儿,什么西洋钟,西洋镜,刀枪剑戟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套皮影箱子摆在桌子正中间。
陈牧来不及细看,就被家丁给丢在了床上。
褥子是用上好的天鹅绒做的,质地柔软,陈牧被丢在上面,像是一头栽进棉花里一样。
他手被捆着,屁股撅着,扭了半天才把身子转过来坐在床上,那几个家丁却已经走了。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操他妈的……”
陈牧低声骂道,一抬眸看见窗户竟然没关,赶紧跳下床,扭着腰,踱着步艰难往窗户走去。
他手被捆着,只能先把膝盖打在窗台上,然后再借力翻出去。
可惜他穿的是古人的衣服,太宽松了,行动不便,好容易把腿给搭上窗台,没有手撑着,力气又用不上。
挣扎了半天,陈牧愣是没翻出去。
正当他快要放弃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一身大红的年轻公子来,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额头上戴着一个镶了上好翡翠的抹额,当真是好人物。
他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出头,眼睛星星一般,又亮又大,眼神也很纯净澄澈。显然从小娇生惯养长大,没吃过什么苦。
他呆呆地看着趴在窗台上的陈牧,咽了口口水。
陈牧有些窘迫,下来不是,趴在上面好像也不太对劲。
“你……”
公子有些呆性,憨憨地指了指窗台。
“黄杨木的,压坏了你可赔不起。”
陈牧扁了扁嘴,从窗台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斜眼看着他。
“你谁啊?”
“顾厅州,你知不知道我?”
公子坐在桌子对面,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眼期待地看着陈牧。
陈牧翻了个白眼,冷冷说道。
“我知道你干什么。”
公子竟丝毫没有生气,傻呵呵地笑着,说。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你叫陈牧,对不对?现在你认识我了,我表字叫三思,顾三思,你就叫我三思吧。”
“你先等会儿。”
陈牧觉得眼前人实在莫名其妙。
“你把我给五花大绑捆了来,就为了说这个?”
顾三思满脸无辜。
“我没说让人捆你啊,我说的是用轿子把你给好生请来……哎呀,你怎么被人给捆了?”
他这才发现陈牧双手被捆着,呆呆地站了起来,给陈牧松绑。
陈牧无语地叹了口气。
“好啦。”
顾三思憨憨地笑道。
绳子松开,陈牧立刻感到无比畅快,活动活动手腕,上下打量着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