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不答应啊。”
陈牧看着傻愣愣的顾三思,有些失去了耐心。
见顾三思依旧有些不情愿的样子,陈牧也就看出来了,敢情这傻小子害怕他哥哥啊。
“这样,你先说,你在外面闯了什么祸,我给你想办法让你哥哥不骂你,然后你带我去见你哥哥,行不行?”
“你真要听啊。”
陈牧笑了:“怎么,还说不出口?”
顾三思红了耳朵,犹豫了一下,说道。
“算了,说就说……被骗钱了……”
“骗钱了?骗多少?”
顾三思扁了扁嘴,缓缓伸出五根手指头。
陈牧懒洋洋:“五十两。”
顾三思摇了摇头。
“五百两。”
顾三思又摇了摇头。
“五千两?”
顾三思啧了一下,皱着眉头。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顾家。”
“五万两?”
“五十!万……”
顾三思突然泄了气。
“五十万!”
陈牧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由得也火大起来。
“真不怪你哥哥生气,你哥哥还是好的,只骂你几句。我要是你哥哥,腿也打断你的!怎么欠的钱?”
“他们混蛋!”
顾三思满脸委屈,扯着嗓子给自己辩解道。
“起先说的是南海有一笔生意,一本万利,我起先只觉得好玩儿。就投了几千银子,没想到还挣了几万银子。后来他们说投的越多,挣得就越多,我就多投了几次,起先投了几万,后来投十几万,到半年前加起来就五十多万了……谁曾想如今半年过去,我一两银子没挣着,他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前些日子,在福建的戚继光……对,就叫戚继光,扣住了一艘往东瀛去的海盗船,里面就有他们……”
“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就在一块喝酒的时候认识的,我哪知道他们是倭寇啊……”
顾三思委屈巴巴地说着,耷拉着脑袋,长叹一声。
“也不知道我哥知道了没有,连我也是听朋友说的……我哥要是知道了,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我都想好了,我哥要是知道了,我就离家出走,与其被我哥折磨得生不如死,还不如死在外面儿呢。”
“你哥有这么坏嘛。”
“坏!”
顾三思瞪着大眼睛,说起他哥哥来,话就滔滔不绝。
“我哥这个人啊,对外人怎样都行,就是对自家人,简直就是催命阎王。我们家的叔叔伯伯,哪个不是长辈,单拎出去在浙江,那也是数得上号儿的,偏偏怕我哥哥怕得不得了。
我哥对他们还算过得去,对我那真是……明明是一个娘生的,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一样。小时候我背书背不过,我爹娘都不怎么,他就要拿戒尺抽我。我身边的那些仆人,他全都嘱咐了不许过分纵着我,也不许过分搭理我,要不然就全都轰出府去。数九寒天里,大清早把我拉起来跟着人家学打太极,还要让我学棍棒学刀枪,逼着我考秀才考举人,今年还要进京春闱呢,我要是考不中进士,他非得弄死我……”
顾三思抱怨起来,大气都不喘,脸色难看得跟苦瓜一样。
陈牧听他抱怨了半天,心里哭笑不得,暗思多少人想要这样的好哥哥没有,他有了还在这里抱怨呢。
当真是没吃过苦,不懂得他哥哥的良苦用心。
“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