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光，青蟓对螳螂肃立的手下们依次打量了一番。“你带这么多人来是做什么？”青蟓问螳螂道，“你不会真的是想暗算我们的虫穴之心——自己取而代之吧？”

“这不是你该问的，也不是你有命能够妄自猜测的。”螳螂依然冷颜相向。

青蟓笑而不语，突然，站在他面前的一个手下去站了出来，沉声道：“我也很想直到，你不妨说出来我们听听。”

一腔怒火冲上头顶，螳螂狠狠瞪了过去，他想看看这胆大包天的下属是谁，却看到包裹在绿衣中的是一副瘦小的躯体。这人头发花白，胡须刮得十分干净，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仿佛刀刻出来的，他眼窝深陷、目光阴鸷，薄薄的嘴唇敏成一条线。在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含有戾气的威严生生将他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衬托成了难以形容的威武。

“云……云螽……”螳螂难以置信地念出他的名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嗯。”云螽轻点了下头。

秋螟急忙上前道了个万福。

云螽又点了一下头。“那么，你带这么多人来是做什么？”他问螳螂道。

“自然是……保……保护——”

云螽摆手打断螳螂道，“我都能能如此轻而易举混进来，这样的部队谁都保护不了。”

螳螂讪讪点头。

云螽不再过问他，转过身，对青蟓道：“你就是虫穴之眼青蟓？”

“我以为你知道。”青蟓道。

“我们并没有见过面，我为什么要知道你？”云螽把那双像藏锋匕首般的目光投在了青蟓的脸上。

“我为你做了不少事，你这样说真是挺让我觉得心寒。”青蟓道，“——该不会你对你所有刚认识的下属都会这样说吧？”

云螽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篝火旁，往地上一坐，随手捡起螳螂扔掉的银碗。用拇指和中指捏着，食指轻轻在碗上敲了敲。

秋螟知趣地赶过来为他倒酒。他一面喝着酒，一面从怀中取出个布包放在地上展开。里面是切好的牛肉。他就着肉喝着酒，直到把牛肉全部吃完，才招呼三人坐到他隔着火焰的对面去。

“心寒的不是你，而是我。”云螽说着深呼了一口气，“我也不是对我刚认识的下属这样说话——螳螂，你告诉他我对什么人才这样说话。”

“对犯了错的人。”螳螂凝视着青蟓说道。

“我犯了什么错？”青蟓问。

“你违抗了我的命令。”

“这话不假，我经常不按你的要求做事，比如赶在虫穴之手到来前杀了杜闻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