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萧的随从军浩浩荡荡的进了城,大约有上千人,回城后边散开安驻在各个兵营,不似往年集中安顿。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营中退下铠甲换上朝服,紫衣紫裳,里面着白色罗中单,外面系上罗料大带,脚上白绫袜黑皮履,戴冠挂珮,坐上马车直接入宫。
当朝天子凌玄宗(古代宗为庙号,如果按照史书这样的叫法是不正确的但因是架空为了方便记忆,暂且如此)正坐在御书房的雕龙红木椅上。
他身形越发消瘦,头发也有些灰白,看上去不像五十岁的男子。
“臣参见陛下。”朱萧刚要跪下被凌玄宗一个奏折扔了过来,还好朱萧反应神速伸手便接住了。
“朕与你单独会面,何时让你跪过,老小子不知好歹。”玄宗笑着,话音中带着绵绵气喘之音。
朱萧笑着把奏折放好:“陛下这半年可好?”
玄宗微微摇头:“天下乱局,八方风雨。高齐左有南疆右有北域,都等着朕断气啊。”
“陛下南有洛熹北有朱萧,何惧之有?”
“你与洛熹三十年来驰骋疆场豪无败绩,是南齐的福气。”
“那陛下年轻时不也身披血染旌旗,怀立洞庭昆仑之豪情,来往枪下无半点虚席。陛下的枪法不在我之下。”
两人对视,忽然笑了起来。
笑声沉寂,凌玄宗叹然道:“可惜,我们都老了。”
屋外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雪来,红瓦青墙的景然宫一片肃穆。
朱萧离宫时神情凝重,谁也不知道他与玄宗说了什么。
“父亲!!”
还未等马车停稳,朱樱就迎了上去。
朱萧一听愣了半天上下打量着朱樱:“我闺女这是长大了?居然喊父亲了!”
朱樱这才反应过来,闺阁之时她从不喊父亲二字,常喊的是“爹”或是“我家朱将军”,出嫁懂事后才学会改口。
“还是阑夜教得好!哈哈!”朱萧把手中物品递给一旁的秦阑夜。
“爹!”朱樱有些嗔怒。
回到父亲身边仿佛又变成了小孩子,她雀跃的忙东忙西,在朱萧身边打着转。
秦阑夜看着那明媚的笑颜,嘴角也不由得上翘。
她还是她。
不到年夜饭,街上就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和孩子的喧闹声,等热腾腾的饺子上了桌,一家人互道新年便入席。
仆人们都去偏房吃饭了,只留了两个体己的在一旁照顾。
朱樱把饺子夹进碗里便开始狼吞虎咽,想尽快找到有糖果的饺子。这是她从小的执念,大年三十的糖果饺子非她吃不可。
朱湛见状也忙把饺子扒拉在自己狼吞虎咽起来。
“姐,总不能每次都你吃带糖果的饺子。”朱萧嘴里塞满饺子艰难的开口。
“你没出生的时候这饺子就是我的,谁叫你没有这个运气。”
“瞎说!”
朱萧看着一对儿女,眼里全是慈祥,他终年在外,夫人早逝,只有在这举国欢庆的节日才能团聚。
秦阑夜拾起筷子把自己盘中的饺子夹到了朱樱的碗中,谁知,朱樱毫不领情:“我不要。”
顺手把饺子夹到朱湛的碗中,秦阑夜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糖!有糖!”朱湛指着自己嘴喜形于色,忽然他恍然大悟转为坏笑:“我就说怎么你年年都能吃到有糖的饺子,全是姐夫偷偷夹给你的,这饺子定然是姐夫包的,原来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是这个意思。”
“你浑说!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朱樱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