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其他还在犹豫的众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带头喊的人是白青。
甚至还有些学子拍手称好。
“郑大人不必担心,父皇让我主持春闱,这些事本皇子还是能做主的。不过就是调整一些小事,不必忧心。”
“可是……”
“郑大人是信不过我?”
郑铮见如此也只能讪讪离开。
凌靖棠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朱樱的身上,朱樱站在一旁对他赞许的点头,他想上前朱樱却摆摆手,坐了一个喝茶的手势,凌靖棠心领神会。
两人目光交织了片刻,朱樱低下头羞涩的离开了。
她坐上马车,脸上羞涩的笑意马上褪去,眼神变得冰冷起来,既然韦氏日后会把朱家赶尽杀绝。
那不如趁着这时候就把他们赶尽杀绝。
学子对于主考官不满之事已经发酵酝酿,递给凌靖棠的信多半就是更换主考官,他言之凿凿要让春闱公平公正,将郑铮赶出春闱断了韦家来路便是必然的。
这本来也就不是个什么大事,但由于是韦家的人所以才不好办,现在民意如此又有人做主,理应是顺水推舟的事。
只是该谁接呢?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没有等她反应秦阑夜掀开帘子脸色铁青的进来了。
“兰苕,你先出去一会儿。”朱樱太熟悉这个表情,多少次她站在秦府大门口等他回家,他便是这副嘴脸。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阻止韦家吗?你以为韦家想让凌靖棠为皇是一时兴起吗?韦典这个人向来心思深沉枭心鹤貌,他做事从来都是计深虑远,你和他作对,还太嫩了。”秦阑夜是真的生气了,眼眸森然,压低的声音里含着温怒。
他从不高声训斥,但朱樱却觉得比暴怒更恐怖。
不过她已经无所谓了,秦阑夜生气,那就让他生气好了。
她懒得理会他的愤怒,只低着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樱樱,你这是在玩火。”他抓住她的双手,他的手指修长,手掌宽而厚实,能紧紧的包裹住她的双手。
他的体温顺着手掌传入她心间的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些眷念,这是她上一世最留念的温暖。
耳边又响起哀嚎,那泼天的大雨……
她猛然抽回手:“不过就是女孩家的争风吃醋,韦家难不成还要管上一管。”
“你信吗?你自己都不信这个理由,你以为韦典会信?樱樱,你到底为什么?告诉我。”秦阑夜的声音几乎是哀求。
“我要做皇后,我要保朱家。”朱樱定定的说,直视着秦阑夜。
“朱家我可以保。我答应你。”虽然他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秦阑夜看见朱樱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恨意,这恨意分明是对他。
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朱樱,是另一个女人一个历经世事的女人。
“樱樱……”
“庚贴何时还我?”朱樱目光躲开她问。
“你放心,若他是良配我一定还给你,我说过,对手是他我很有胜算。”秦阑夜起身却被朱樱一把抓住,他心里一阵窃喜。
“我有事要问你。”朱樱拍了拍面前的横椅。
他立马乖巧的坐了下去,期待着朱樱和他说一切都是玩笑。
“我想让你推荐一个人,这个人要能接替郑铮,而且为人要端正秉性要正直,最主要的是他不是任何派别的人……”
秦阑夜的心一点点的沉。
往日的朱樱从来不过问政事,心思单纯天真烂漫。
眼前的朱樱明明是十七岁的年纪却多了一分成熟和心机。
朱樱说了一大堆见秦阑夜没有反应本能的去摇他的胳膊:“你帮我想一个人好不好?”
“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语气娇嗔。
朱樱说完就后悔了,她怎么改不了这个习惯。
秦阑夜心里一酥,她是朱樱又不是朱樱,他却根本无法拒绝她。
“焦麓。”秦阑夜无奈的回答:“他是邕州人士,邕州在最西的边界,穷苦多仗,来京参考的人数不过寥寥数人且很少有人进榜,他为人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写了一手好文字,关键是他为人寡言且刚硬,在朝堂从不拉帮结派,很是干净,论职位他比郑铮低半级。”
“那就是他了。”朱樱认真的听完:“多谢,耽误你下马车了。”
秦阑夜心里一阵刺痛,只觉得胸闷气短,又铁青着脸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