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钱眨眨眼,“怎么回事?你们还互相抢生意啊?”
夏如龙又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李堂主,说来惭愧啊,我们白水堂的兄弟,原来都是江南一带跑码头漕运的,都是一群苦哈哈的粗汉子,自从令牌丢失,教主和堂主身死,我们白水堂就分裂成各支,大家谁也不服谁,久而久之,各分支就结成各个帮派,江南一带水路漕运主要有三条线路,一条,是长江航线,自长江上游的重州、万州,到下游的金州,淮州,另一条,是折之江航线,这条比较短,从折之江发源地临州西,到这海州码头,还有一条,是远洋线,从咱们海州,明州一带出发,到东倭、婆老洲和更远的拉石。”
夏如龙顿了顿:“商船这门生意就这些,可讨生活的兄弟越来越多,最后难免发生争执。一开始,大家都还讲点情面,可越往后,不守规矩的人就越来越多,大家竞相压价,跑一趟婆老洲,来回半年光景,一个船工最初能挣十两银子,可后来大家你争我夺,最后压价到三两银子,搞的大家都没活路了,就这样,最后我和老孙头一合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才找了老王老赵几个白水堂的老家家伙,大家一起商量着,各划一块地盘,赵有生带着淮州漕帮的兄弟,专营长江航线,老孙头的临州漕帮,专营折之江航线,我们海州漕帮专营海州码头的商船,王强就在明州港码头,这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李有钱道:“这样也好,省得互相打价格战了。”
夏如龙道:“话虽如此,可难免会生龌龊,尤其是我们海州漕帮和王强的明州漕帮之间,有时还是会争抢客源,有些外帮商船,在明州,在海州都是一样的装卸货,哪边给的价格低,就去哪边。”
李有钱道:“怪不得那个王帮主好你跟你不对付,都是有原因的。”
夏如龙道:“他也有他的难处,我们海州漕帮,总共一百多个兄弟,明州漕帮那边差不多也是这么多人,都是群苦哈哈的粗汉子,除了卖苦力,啥也不会干,跑海船的生意就这么些,可又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你说他能怎么办?”
李有钱听了这话,也是叹了口气,心想,原来这们这行业也这么卷。
夏如龙道:“我原想着找回令派,把大家伙再捏成一团,大家一起讨生活,可毕竟分裂了这么久,间隙也深了,不是一下子就能弥合了的,李堂主,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是不行了。李堂主,我观察你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你脑瓜子活,一定能有办法领着大家伙干出一番天地来。”
李有钱连忙摆手,“夏帮主,你抬举我了,我就是个跑堂的小伙计,啥也不会,你不是饶了我吧。”
“不不,”夏如龙道,“我让小虾子全都打听过的,你可不是一般的小伙计,你斗败了春满楼王掌柜,还把春满楼管理的井井有条,就连蒋道一家,对你都很器重。”
嘻嘻,李有钱一听这话,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老子这点本事,没想到还传到你这儿来了。
李有钱道:“我其实就是个打杂的,管酒楼的事,其实都是那边的掌柜宋匀做的。”
夏如龙道:“那宋匀没你做个帮手,他也管不下来那么大个酒楼。”
李有钱嘿嘿一笑,“夏帮主,您这是抬举我了,我没那些本事。”
夏如龙道:“李堂主,您可别小瞧了自己个儿,其他人不说,就我知道的,蒋道对您就很器重,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对您另有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