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王仁便在一名黄门的带领下来到了殿内。
环视四周,只见殿中阶高二丈,以白玉所造,旁并以花纹石作坛。
四周黄金铸成的柱子镂刻着三带缠绕的花纹,并套以橘红之色,姝丽非常。
中间横梁则以红漆为色,翡翠等朱玉作镶,尽显奢靡之色!
虽心下震惊于大殿内部的繁华,但王仁也不敢多看,感受到上首那道威严凌厉的目光!
王仁连忙收敛下心神,按照张让之前交待的礼仪,低首垂目向前拱手而拜道:
“草民王仁,拜见陛下!”
“抬起头来!”
台上的刘宏简单打量了王仁几眼,肃声说道。
王仁闻言缓缓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上首的刘宏。
只见刘宏身着一身玄色常服,不过三十余岁的他,本该是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
此时,却是丝毫看不到这个年纪应有的样貌。
其身材虽尚算高大,但苍白的面色毫无光泽,双目下方眼袋深重,有淡淡的青黑,一看就知是酒色过度之人。
若不是其长时间身处高位所积压的威势,让人在其面前颇感到压力。
恐怕任谁也无法将面前的这位男子,与那位高高在上的汉家天子联系在一起。
“放肆!竟敢如此直视陛下!”
一旁的蹇硕见王仁定定的望着刘宏出神,忍不住呵斥道。
王仁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激出了一身冷汗!
要知道自己面前的,可不是谁都能看来看去的阿猫阿狗,而是能够执掌自己生杀大权的天子!
帝王的威严,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侵犯!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草民方才为陛下威严所摄,一时失仪,还请陛下宽恕!”
王仁连忙伏地请罪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今日的刘宏竟然显得意外的宽容,非但没有怪罪王仁的失礼,反而和颜悦色的说道:“无妨!不知者无罪,且先起来吧!”
“多谢陛下!”
见刘宏真的不怪罪自己,王仁这才松了口气,起身低着头等待着接下来的询问。
“朕,方才听阿父说有人向其告密,言冀州将有叛乱,可是你传来的消息?”
这时刘宏再次出言道。
“回陛下,正是草民!”
王仁连忙应道。
刘宏闻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你又是在何处得到的消息?眼下冀州到底什么情况,可否详细道来?”
见刘宏问到关键之处,王仁不敢怠慢,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后答道:“回陛下,此事乃草民亲眼所见!”
“大约半月前,南阳名士许攸及平原襄楷相携而来,准备说服我父一起趁陛下北上之机,谋废陛下,另立合肥候为帝!”
“汝父何人?”
刘宏闻言不由眉头一皱道。
王仁心知成败在此一举,故硬着头皮解释道:
“草民之父,乃冀州刺史王芬是也!”
“王芬?”
“这就难怪了…”
刘宏闻言不由神色怪异的再次看了下方的王仁一眼,不由口中喃喃道。
“汝既是王芬之子,想来应该知道汝父所犯何罪。
朕很好奇,汝不想着为王芬遮掩,怎么反而跑到京师来向朕检举此事!
汝,难道就不怕朕怪罪吗?”
王仁闻言,虽奇怪为何得知此消息的刘宏,没有像自己预料之中的那样勃然大怒,但现在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得继续咬牙坚持道:
“草民有闻,天下之间英明者,不外乎天子!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人臣,自当谨守人臣本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圣人之所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