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建国跟4人合议共赴琼州后2日,行省的公文到了路府,王文清被免职,赏银百两养老,一个北方汉人世家史家之人接替了他的位置,公文宣到王家,刚进9月的天气在王家却显得格外阴冷。
晚上,钏儿从父亲家回到了自家,“父亲让你明天过去一趟”钏儿直话直说,“岳父大人同意了”高建国问道,钏儿点点头“不然怎么会让你冒着被监视的风险直接上门呢,父亲想跟你商量下细节”,高建国苦笑着摇了摇头“早做决定也就没今日这些事了,可惜我也是优柔寡断了,没听吴玉山的话,如今想走尽然变得如此困难,唉”长长叹了口气,又回道“好的,我明日一早过去泰山府上”。
当晚,洪书吏、黄衙役等4人又登门上来,高建国与他们到内堂密谈,“诸位兄弟,准备如何”高建国开门见山,“我这边有6个在征召之列的衙役兄弟愿意跟高哥一起去往琼州黎寨,这些年战火连连,他们也都没什么家人了,可以放心”黄衙役回复到,“战火连连,是啊,唉,好好”高建国感叹了一下说道。
“书吏这边虽然也有不少在征召之列的,但是大多有家室,不太放心跟他们商议,而且...”洪书吏顿了顿又说道“他们认为自己去军中也大抵是作书办之类,一般来说性命应该无忧,但如逃亡,则性命难保不说,还可能牵扯到家人,所以我打听了一下之后,只跟两个没什么家人且对朝廷...哦不元廷很愤慨的书吏商议了一下,他们也没问题”。
高建国点了点头“我们有可能会受到察罕那厮的追捕,你们都准备兵器了没,有没敢拼杀的勇气”,黄衙役道“我等既然作出如此选择,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何况,大家本是捉拿盗贼的衙役,使用兵器不在话下”,“我们这几个书吏虽是书生,但也并非不尚武,起码我跟那两位还是敢动刀兵的”洪书吏也坚决的说道。
高建国点了点头“这几天大家就去分头做好准备,兵器、吃的喝的用的、一应自己的用品都准备好,随时听我传讯一起走”,“我们是一直躲在黎寨吗”一个年长些的衙役问道,“黎寨只是我们暂时的安身之所,我们可以教化黎人、训练寨兵、储积粮草食盐,一旦形势有变,就杀出黎寨,先据有琼州路,然后与元廷议和或武力割据海南宣慰司,总有一天,必能北伐中原,驱除胡虏,恢复中华”高建国充满信心道,几个人全部心潮澎湃齐声答道“愿听高哥号令”。
翌日一早,高建国便去往王家,佯装监视的蒋疤子立即跑去报告仇五;“你都看清楚了”察罕缓缓问向仇五,仇五点点头“除了那蒋疤子,卑职还布有监视的眼线,报告的结果都是一样”,察罕点点头“看来这蒋疤子还是可以用的,你今后就把他带在身边,假以时日,必不会亏待于他”,“卑职替蒋疤子谢过大人”仇五连连点头。
察罕思考了一下,说道“这高天照与这许多人串联,是要造反么,即使带这些征召之人逃亡,也是重罪,满门抄斩是跑不了的,还有,他今天一早又去了王家是吗”,仇五点点头“应该也是去串联,难道这王家也想跟这高某人一起...”话还没说完,察罕又问道“若是州城出现大变故,你这里能有多少衙役参与追捕”。
“大人明鉴,州衙目前只有200多衙役了,大多老弱病残不堪用,几次征召,青壮只有不足50人,但那高某人和王文清在衙门资历很深,多有与这两人交好的,而卑职因过往名声不好,衙门中人少有愿随卑职的,若是追捕高、王二家人,怕是多有不愿参与者,定要令其参与,也是偷懒畏缩,逡巡不前,反而会误大事”仇五老老实实回答。
察罕点点头“你倒有自知之明,直说吧,能有几个信得过的青壮衙役参与追捕”,“这,这最多十...十来个吧”仇五战战兢兢的说道,察罕点了点头,说道“你给我带封书信给千户所新来的吴千户,那吴千户本是女真人,取的汉名,与我关系非浅,你去找他,称吴千户即可,然后把书信交给他,他自然明白”,说罢就在签押房中写起了书信,须臾,便将书信写完封好,交给了仇五。
王家内堂,高建国见到王文清,深深一揖“小婿拜见岳丈大人”,“天照不需多礼,坐下吧”王文清说完便唤来下人“送茶上来后便将大门与内堂之门都关上,有人来访就说我身体感恙,不方便见客,改日再来”,“是,老爷”下人答应一声便走了。
“天照所言果是不虚,这朝廷...不元廷确实是要清理整肃我等了”王文清叹了口气,高建国刚要回话,下人端茶上来,高建国只好把话打住,下人走后,高建国喝了一口茶说道“元廷如今四方用兵,汉臣多是意见相左之人,且自李檀、王文统之事后,忽必烈和蒙元大族对汉人甚为忌惮,更何况是他们眼中的南人南奴呢”。
高建国也不忌讳,直呼皇帝姓名,王文清也不为意,问道“那依天照看,将来形势如何”,“南方必将赤地千里,青壮为之一空,粮草为之一净,遍地老弱与孤儿寡妇,至于官员,最多是让一些北方汉人世家大族派人来南方与色目人和蒙人一同为官,南人将会被清理革职迨净”高建国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