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隐约能听见碧儿断断续续的啼哭声。我平常的问她:“你都知道了?”
听见我问,碧儿迅速恢复了平日的语气,只是鼻音有些浓重的和我说。“小姐,你醒了。”
我挣扎着起身,靠着床头。由着她为我理了理身上的锦被,叮嘱她:“你一个人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其他人。”
听我这样说,碧儿不自觉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在床沿,不忿的语气问我:“小姐有了王爷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王爷,这也是他的孩子呀。”
我忍不住咳了两声。“眼下,他正忧心着栀萝的事。这个孩子,只会令他苦恼。”边说,我边扶上了平坦的小腹。想起那断成两截的发簪。记得他曾说过,相国府及簪时的温柔是因为有人需要他对我好,这个孩子怕也是他为了安抚皇宫而来的。我不要我的孩子成为他人谋斗的工具,我也不要我的孩子不被父亲期待的来到这个世界。我骗碧儿说,是自己不小心弄断了,交待碧儿为我收好,给她开了一个安胎的方子,吩咐她去抓药。
碧儿煎好安胎药,正喂我喝的时候,他来了。进屋后,他坐到我床边,接过碧儿手里的药碗,舀了舀碗里的药。瞬间,草药微苦的味道袭来,只听他语气轻柔的说:“听说你晕倒了,一处理完为栀萝过毒的事,我就赶来了。染染你没事吧?”
他将装着药的汤匙递到我嘴边,我微微转过头避开,客气的回他:“有劳王爷惦记了,我没事。”
见我推辞,他也未勉强。唤了碧儿将药碗给她,握上我的手,说:“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晕倒了。”
我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不着痕迹的抽回他握着的手,拽了拽神身上的棉被。
“染染,等栀萝醒来,我们重办一场婚礼可好。就我们两个人,没有繁琐的仪式,就像民间普通的夫妇那样办一场真正的婚礼,好不好?”
若是几天前他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只怕会高兴的跳起来。可如今我已经不在意了,更懒得去深思他说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带着什么目的。礼貌的对着出声的方向笑了笑,说:“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累了,王爷也回去休息吧。”说完掀起棉被背对着他躺下了。他并未马上离开,仍旧坐在我的床边。半晌,叹了口气。
“你真的不知道解药么?”
我没回答,只觉有冰凉的液体滑落枕畔。
晨起,正在穿衣,碧儿开门从外面进来,见了我,先是惊呼一声,便急急的跑来接过我手里动作。
“小姐,起来了怎么也不喊我。”
“碧儿,去叫马厩的小顺子,叫他从外面雇辆马车,我要去一个地方。”
傍晚,趁着怀孝出府办事,我交待金总管说要回趟娘家取些东西就和碧儿一同离开了王府。下了马车,碧儿疑惑的问我:“小姐怎么好端端的要来这越府。”
“你拿着我的名帖,告诉越府的人,我要见越俊实。”
一个婢女将我和碧儿迎进府里招待我们在偏厅坐好。上茶的功夫,京兆尹越俊实从后殿出来。也没给我跪安,一副不客气的语气问我:“昭明王妃今天怎会到我这小小越府来,还点名说要见越某。”
我端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得体的笑了笑,说:“这茶甘醇鲜滑,喝完口齿留香,应是武夷山上的大红袍,一两便值千金。越府可真是气派呀。”
“王妃今日来应该不是同越某论茶的,有话,不妨直讲。”
我搁下茶杯,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笑,告诉他我出此行来的目的。“我听说最近皇上疑心我被劫的事与怀忠有关,还将他治罪入狱。”
“不错,江南凌家当年以谋反之罪被抄家。凌大将军之女凌红依逃过一死,却不知悔改,伙同凌家余孽挟持王妃,企图威胁皇上为凌家平反。而十一王爷怀忠与她曾有赐婚之缘,当日他又随那女贼一同跳崖,在场的官兵皆可作证,难道还不能证明他二人有染么?”
“这话倒是不错,但也只是众人的推测而已,并不能就此证明绑架的事与十一王爷有关。”我解释到。
“只要继续查下去,终会找到证据的。王妃今日大驾寒舍,难道是专程来为逆贼平反的?”
“大人说笑了,那逆贼是谁,有何居心,向染并不在意。只是那十一王爷与我家王爷交好,向染也是想着,大人能看在与昭明王府的关系上,卖我个薄面,在皇上面前替怀忠王爷辩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