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琴声让何云柠觉得心旷神怡,时而觉得自己身处绿杨白沙之间,乱花浅草,美不胜收,早莺新燕,纷纷而至时而又觉得自己身处万重深山中的一片孤水之间,两岸树木皆被吹得青青葱葱,可是自己依然是独自徘徊在山水间时而觉得眼前一片清新,青草丝丝蔓蔓,穆穆清风,万般姹紫嫣红,芳菲无限时而觉得眼前落花纷飞,乱碧繁杂萋萋,隐隐庭院,桃花红梨花白,阵阵暗香……
琴声毕,只隐隐听到一阵夹杂着调戏的笑声,以及赞叹着石雅南风韵标致的话。何云柠心中怅然,可惜了石雅南的才华,那人又能懂得几分。听闻石雅南敬酒之后,便看到她从从容容的走出了雅间,正好撞上了何云柠等一桌人,神色各异。
何慕松大约是想起了韩蓁儿的,顿时见到石雅南略略有些尴尬陆子进家教甚严,本人也偏向循规蹈矩,乍看石雅南之下,神情中惊艳之下带着五分不安苏陶面色如常,全是赞赏钦佩的眼光。
何云柠走过去拉着石雅南的手,笑着问道:“姐姐,过来坐坐吧?”
石雅南淡淡一笑,说道:“你们谈事情,我不打扰了,告辞了!”她微笑着向何慕松等行礼告辞,路过桌边的时候,却怔住了,看着桌子上的画像,脱口而出:“是她!”
何云柠心想她显然是认得那诬陷大伯、大伯母之人,急切切的问道:“你认得她们?”
石雅南对何云柠说道:“我只认得那位年轻的姑娘,年长的那位就不认得了,这事儿也是蹊跷,上次我用一方手帕提醒你,未料,你却也未上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云柠迫不及待问着。
石雅南打量了一下周围,说道:“这里未必是说话的地方,郊外空旷,几位公子小姐,可愿意随我去?”
于是,在空旷之处,石雅南道出了自己的缘何认得这位年轻姑娘,可是当她把自己所知所见告诉何云柠等之时,更加弄得大家觉得事情是那么的扑朔迷离。
石雅南告诉大家,那日,醉红雅阁门外来了一位姑娘,装着朴素,却难掩姿色,只不过脸上却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应该是很长时间的旧伤痕了,本以为是落魄的哪家姑娘又不幸为了生计要落入这风尘之地,如果没有伤疤倒是可以吃这碗饭,可是现在未必能成。
谁也却没想到,她来这儿却是口口声声的要找韩蓁儿,醉红雅阁早已没有了韩蓁儿的消息,只想着把她打发了,她却不依,仍然坚持着。
接着,她告诉我们大家,她才是叫做韩蓁儿,那原来的假冒韩蓁儿的姑娘因为一次避雨相识,却不料被偷了她的首饰,这个韩蓁儿说自己寻了那假韩蓁儿好些时间了,听闻韩蓁儿在这里风光一时,却不知道这早就是两年之前的事儿了。
这真真假假一番下来,弄得大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至极。
何慕松问石雅南道:“石姑娘,请问那自称韩蓁儿的人,可有提及,为何那假的韩蓁儿要冒充她的身份?”
石雅南说道:“没有,她未曾细说,知道这里没有她所谓的假韩蓁儿的消息,她走了。她这样一来,弄得醉红雅阁一时之间众人也是迷迷糊糊,懵懵懂懂,我猜想着韩蓁儿与何慕松公子渊源颇深,所以才用了手帕提醒着。”
“你确定那个新来的韩蓁儿和我们这画像中的姑娘是一个人?”何云柠问道。
石雅南说道:“眉目之间很是相仿,只是没有了那一道伤疤了,是不是一个人我就不敢肯定了。那道伤疤,据后来的韩蓁儿所述,便是那假的韩蓁儿所造成的。”
苏陶说道:“真假难辨,这一番要伤透你们的脑筋了。”
陆子进说道:“真是错综复杂,当年之人,今年之人,竟然说自己同一个人,今年诬陷琇莹银楼之人,今年造访醉红雅阁之人,竟然长相好像一人,哎!那位闹事儿的千金母亲,石雅南姑娘可认得?”
石雅南摇摇头。
何云柠说道:“假如造访醉红雅阁之人与诬陷琇莹银楼之人是一个人,也许脸上的伤疤便是化妆出来的了,那么,她的母亲应该就是秋霞阿姨了,她们也许积怨已深,这么做未必没有动机,可是也不对啊,秋霞阿姨,无论是大伯还是秦叔,应该是认得的!”
何云柠说完这番话,只觉得何慕松一瞬间的凝神,一瞬间的若有所思,猛然拍了一下脑门,说道:“我知道了,那个熟悉的背影,难怪我觉得这么熟悉,是秋霞阿姨,她与三弟的奶娘早就相识,彼此之间还有往来也未尝不可。”
石雅南、陆子进、苏陶等不知何府往日的恩恩怨怨,这话听得更加一头雾水,诸人皆是面露疑惑之色,可是何云柠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倒是觉得何慕松的这番话也是有道理的。
何云柠说道:“伤疤可以伪装,如果仇恨根深蒂固,再买通一位老婆婆帮着她们报仇,也未尝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