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联系了,谁知道,那地址还对不对!”何至边叹息着。
果然,打探了之前小荷叶与小芙蓉的旧居,早就不知换过了多少主人了,也没有了她们的消息了。
“三叔,您那时候匆匆赶回何府的旧居,是要拿什么东西?我们收拾的时候还算仔细,并未遗漏什么贵重的东西。”
“对我而言的贵重,对我而言并非如此,钱府的人并没有让我进门,罢了,那东西藏得极是隐秘,我想钱府的人不会刻意去破坏什么的,等咱们把何府重新拿到我们名下,再拿不迟!”
岁月中有太多的时过境迁,把一切当做偶然也好,自然也罢,真的,时过境迁,都不是原来的样子,谁人以为的贵重,也许再他人看来一文不值。过去也许不必要遗忘,不必要告别,只是自己心中真正的放下就好。
不过,在打探的过程中,还是找到了那之后的韩蓁儿的一些消息,因为她的伤疤,她的孤僻的性格,所以,有的人,还是对她有印象的。东拼一句,西凑一句,还是对她的身世,了解了大概。
她,幼年时候,随着父母一起搬来此处,住在最为僻静的山脚之下的一所茅屋之中,极少与人来往,她家根本不姓韩,而是姓袁,她的父母叫她晓华,在他们一家人搬来没有多久,这里遭遇了一场饥荒,她的父母在那场饥荒中故去,使得她成为孤儿,身世也是甚为可怜,她的伤疤,是因为和别的小朋友抢吃的时候弄伤的,是旧患不假,自从受了伤,更是不愿与人来往。面对别的小朋友的嘲弄,从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恶言相向,甚至动起手来,渐渐的,胆小的小朋友怕了她不愿跟她接触,胆大的小朋友偶尔捉弄她,自然也没有真心相待的。她的生活中也是有贵人出现的,在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一位妇人路过此处,想要收留她,她也是个固执难懂的人,不愿意离开那座小茅屋,可是,那位妇人还是接济她过日子,就这样她长大了。
凑齐了这样的袁晓华的身世,何云柠心中竟然生出了无限的感慨,想必那袁晓华本身与何府并无仇怨,不过是受了谁的指使,来到何府,编造故事,陷害众人,她也能那么清晰的知道韩阿忠与秋霞的过往,难道一直接济她的妇人便是秋霞了,所以,她才敢这样冒充韩家后人。
奶娘尚且顾念盼卉的安危,可是秋霞还会顾念谁么,估计她也是看穿了,当时何云柠当时编造的谎言,说不定现在已经逃之夭夭了。
何云柠跟着何至边一起来到茅屋,那里很是简陋,周围住着的人本就不多,加上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山清水秀的景色,这里就更加显得荒芜了。
何至边推门而进,何云柠跟在后面,里面家具装饰等有些尘土,却不是厚厚一层,显然偶尔有人打扫吧。
这时候,只听门外,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也走了进来。
是谁,谁会来此处,会是秋霞吗?
何至边与何云柠回头看去,来者是一位和何至边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是个本本分分的乡下人的打扮,身材壮实,皮肤黝黑,何云柠并不认得,可是,何至边却是目光中透着故人重逢的难以置信与惊喜万重。
何至边脱口而出“六哥!”
那人也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喜出望外。
何至边虽然出身富贵荣华,可是结交朋友从来不问出处,平易近人,结交甚广。何至边介绍着沈六与何云柠认识,何云柠叫他六叔。他二人重逢,很多叙旧的话说不完,何云柠在一旁只是站着,并没有什么话,听得他们言语中,知晓他也是认得小芙蓉和小荷叶的人,何至边也跟他打探她们的下落,沈六也只说在那一场饥荒之后,就没有了她们的消息了,也许逃之他乡,也许,也许……说到此处,只见他们二人眼光中原本的清澈渐渐浮上一丝朦胧,然后这个话题就再没有被提起了。
沈六问起何至边怎么突然出现在此处,何至边回应着这屋子的主人与何家似乎有些渊源,想问个究竟。
沈六本是来此处山上砍柴,见这里本来空置的屋子怎么会有人,便来瞧瞧。
何至边问道:“六哥,你可知道,住在这儿的袁晓华,还有曾经接济过她的妇人?”
沈六说道:“袁晓华是个身世可怜之人,说到那妇人,我并没有见过,不过是听说了,她家好像是做服饰生意的,听说她家好像是姓顾。”
“姓顾?服饰生意?”何云柠喃喃的重复着。
这里离顾氏夫妇所居之处并不甚远,想来顾妇人游历或是办事来此处,也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是顾妇人,那么就和秋霞没有关系了,之前的何云柠的一番推断难道都不对了,顾氏夫妇可知何府家中之事,即使何至边,也未必能对韩阿忠与秋霞之事知之甚多,他也不会与顾氏夫妇提起这些吧。
何至边也猜出了,大约是顾氏夫妇是那好心之人。
何至边与沈六自别后,多年未见,沈六邀请何至边到他家中小酌,相聚甚欢,说不尽的旧日友情,看着沈六儿女绕膝,何至边满心欢喜,想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也会有一丝孤寂之感。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连夜赶路,恐怕不是上佳的选择,于是何至边与何云柠在沈六的推荐之下,住进了这里的小客栈。
本想着,一早尽快赶回家去,可是,想不到,这小客栈也惹出了一场小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