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放完之后，我感觉自己被什么砸了一下。我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块黑板擦。

没记错的话，这黑板擦之前老老实实躺在黑板槽上的，怎么砸到我头上来了？这也没人上讲台啊？再说我现在应该是灵体状态吧？

我迅速锁定了嫌疑最大的家伙，正冲我挤眉弄眼的纪夜。我当然领悟不到他要我做什么，还好一个漫画气泡在他身旁缓缓浮现：

【快呀，万俟，解除幻术！】

幻术？我还有点不明所以，一个选项出现在我面前：

【摇头】

当时的万俟拒绝了？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现在的场景。同学们兴致勃勃地包着馄饨，锅里的汤已经开始翻滚。安璃梦手上还摊着一张面皮，一点馅料已经点在面皮中心。她手停在空中，正在听身旁的一个陌生女生说话，接着她高高兴兴点了点头。我点开地图看了一眼，好家伙，这女生就是那黑点！

“没记错的话，这女生的真实样貌是没有脸的吧？要在这个时候解除幻术，那画面也太美了……”

我嘀咕着摇摇头，面前又浮现了一个提示：

【闭上左眼，你将看到虚幻下的真实;闭上右眼，你选择维持安宁的幻境。】

嗯？两眼一起闭呢？我闭上双眼又睁开，却看到讲台上电脑屏幕自己打开了。电脑键盘噼里啪啦地，一段字自己在屏幕上打了出来：

【万俟，你把我们的计划都打乱了！按计划要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我们现在变的样子，感谢她的！我策划好久了！我们的友情出现了裂痕，你从今天起就是我的狗儿子！】

之前的选项依旧挂在我眼前，没有消失。在我注视之下，一个新的选项浮了出来，排在下面：

【回应】

我点下回应，那屏幕直接浮出下一行字：

【不解。我现在就是学校最强的，你们谁也解不开我的幻术。】

场景开始片片碎裂，直至一片漆黑。那个左眼右眼的选项却依旧固执地挂在我眼前。为了我的心脏健康起见，我闭了闭右眼，那选项就消失了。我心头浮起疑惑：

过去的万俟选择了维持幻境，那刚刚的选项，是给现在的玩家看的？他做这个游戏，本来预定的玩家是谁呢？

过去的同学深知安璃梦的诡异，无需游戏;给新同学吧，新同学不一定愿意接近安璃梦，大费周章地做这个实景体验好像也没啥必要。答案好像只剩下一个。

安璃梦。

这是给安璃梦做的游戏。

我看到世界渐渐清晰，现在的场景是在树荫下的草地上。纪夜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我坐在他旁边。奇怪的是，整个画面是静止无声的。

先前收集的各种游戏图标还在，只是物品栏化为一个写着物品的小背包，大约是为了不遮挡视野。半空中挂着一个暂停键，我好奇地按了一下，那纪夜就动了起来。他烦躁地薅着自己的头发，口中抱怨不停：

“卧槽卧槽卧槽这都是什么世——”

我刚松开那暂停键，纪夜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也暂停在那里。这玩意还得一直按着？我再度按下去，纪夜便继续下去：

“——道啊！大家都变成什么鬼样子了啊！我们学校到底是招了什么灾竟惹来这样的大神，能把她请走不？”

我对着对话框，念出了万俟轩的台词：

“先不说能不能吧，你还想请她去哪？”

纪夜用力点头。

“说得也是！这里就够吓人了，还是别让她去别处祸害人吧！大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算活着都说不好呢，有什么后患更是不知道，就算能把她弄走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我看她在这里倒是玩得挺开心的，一时半会估计不会离开，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

“想办法把她消灭啊！”纪夜用力地一握拳，“我犯下的错误，我自己亲手来弥补！依我看，这家伙也不是没有弱点的嘛！明明有这样的能力，明明实际上是她在精神控制大家，却总让大家向她请求，也总答应大家的请求……她估计是有着某种心理缺陷一样的执念！”

他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还好万俟你那时候坚持，生日会最后温馨收场了，我，不，应该是全班，算是多了一张保命符！我看她那时候还挺感动的！我寻思这应该是个切入点！鉴于我们能力都是她给的，我们就先别轻举妄动，先打探到足够情报，再从长计议！”

“你想……杀了她？”

我不知道万俟到底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我只能棒读。

“我必须抱着杀掉她的决心，从现在开始考虑、做预案、做各种准备。不然就算杀掉她的机会出现了，我也只能放手！”

在万俟轩面前，纪夜毫不掩饰他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