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能回到现实的镜子，为什么要放在天台呀？”

走了一段，我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怎么想，这个画面都有点怪怪的。

“而且我记得，凌萧不是说，7楼是鬼的区域，人到这里很容易跳下去吗？那岂不是说，人上不了天台，不能从这里回去？”

万俟轩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点精彩。

“已经没有7楼了。”

“啊？”

“你猜喻琼为什么要喷那么多吸能云朵喷雾？我问过了，她当时在梦游状态，知道自己上不了7楼，又想回现实，于是就用云朵喷雾让它失能。所以，现在没有7楼，只有天台了。”

“那她怎么掉下去了？”

“被吸能云朵包裹后，喻琼其实解除了隐身。但她以为自己还是隐身状态，到镜子前时，觉得问题还没解决，不能这么回去，于是就跳下去了。”

一时间，我有些无语。

“那7楼岂不是被白拆了？”

万俟轩耸了耸肩。

“就是被白拆了。”

一瞬间，我不禁有些同情。

“还好你的游戏是做在三楼，这要是被拆掉了……”

想想就知道那得多上火！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凌萧说午休不想拆同学们的活动场所，真不是玩笑话。

万俟轩自嘲地笑笑，语气倒是很轻松。

“没办法，版本迭代嘛，我只是一个小小阴灵罢了。用游戏打个比方，鬼校版本，我是版本t0人权卡，到后面的卡和能力简直是乱出，我就是仓管水平了。”

“……那倒也是。”

什么和平行世界的自己交换，什么占卜，什么这不科学，什么妄想机关，什么发明家……这帮人的能力那是一个比一个离谱啊！

“所以你一个n卡非要掺合，那我只能帮你多介绍一下同学了。得摇人处且摇人，有事别傻乎乎自己一个人上，知道吗？”

我认真地点点头，却又有些疑惑。

“不过，介绍同学到底有什么用？同学们的能力，不都还是她给的吗？她这么强了，到底为什么还要和我们死磕？她不会离开吗？”

最开始遇见的时候，她其实就想走了吧？

万俟轩叹了口气。他的语气复杂莫名，听着竟有些……同情？

“这个问题，还是用余知西的说法吧。他说，她想要一个答案。”

“答案？”

万俟轩伸过手来，搭在我额头上。

“我复述不出她的感情，还是让你看吧。”

在我眼前，两行还在往下淌血的血色艺术字，伴随着阴冷的风声，和如怨如诉的幽幽音乐，缓缓展开。在字的右上角，甚至还被糊了一大滩干涸的血迹特效：

【我什么都做了，我什么都可以做，为什么还要丢下我？】

“也、也不必搞成恐怖片特效吧？”我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吐槽道，“余知西是这么跟你说的吗？还是你加了点个人滤镜？这快往鬼片奔了！”

我能理解万俟轩的感觉，可按余知西的性格，只会隐瞒她的危险，不会说得那么可怕吧？

万俟轩收回手，爽快地点点头。

“是我的理解，可是我觉得，这句话不是跟我们说的。同学们和她，可没那么深情厚谊。”

“那是跟……”我顿一下，猛然间反应过来，“她家人！这是她想问家人的问题！她被家人丢下了！”

“现在，她全家都死了，”万俟轩淡淡地说，“这样形容她的感情，大约是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