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脱离了最后的威胁,指尖不着痕迹的微动,冷笑着靠近。
森白的面庞直抵在南汐眼前,毫无温度的开口。
“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细长的指尖狠狠指向身后跪倒的两人,南汐美眸闪烁,却躲不开贺嘉冷厉的眼瞳。
“就是被他们杀死的。”
随即,一把银质的匕首,一点点顺着冰凉的手掌,被推到了她的手中。
南汐颤抖着抬起手,手中物分明极致小巧,却让她感觉沉重。
重的几乎拿不稳。
蛊惑的女声,还在耳边不停的响起。
“他们冷血无情。”
“看不起你爹爹是一介书生,强行拆散了我们。”
“给他冠上莫须有的罪名,逼死在牢狱。”
“若不是我带着你逃走。”
“只怕我们也早已,沦为他们刀下亡魂。”
“南汐。”
“你想不想亲手报了这杀父之仇?”
话落,南汐神色晦暗,空洞的双眸无声的看向被强行按在地上的两人,指尖一点点攥紧那把匕首。
双臂微抬,步伐缓慢的朝前靠近。
贺嘉眸中兴奋涌动,紧紧的盯着她动作,红唇低低的刺激着她最后的清醒。
“对。”
“就是这样。”
“为你爹报仇。”
“他们该死。”
“他们都该......”
“南汐!”
“你清醒一点!”
南澈的吼声,猛地打断了女声。
南汐一个激灵,茫然的转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被一团黑影牢牢控制的南澈。
“爹爹......”
“没用的东西!”
贺嘉看着她迟疑的模样,脸色一黑,怨毒的骂了一句。
随即,长臂一伸,就要强硬的抓着她的手,向前刺去。
却遭到了南汐的抵抗。
“不......不......”
“他们没错......”
“他们不......”
南汐死死抓着手中物,茫然的双眸,终于清明。
视线直直对上贺嘉满是怒意的眼瞳,坚定的开口。
“不对。”
“母后。”
“这其中,定有隐情!”
“呵。”
“这才几日,你就被他们养的,人鬼不分。”
贺嘉脸色难看,闻言狠狠的松开手,将南汐向后一推。
南汐毫无防备,重重跌倒在地,匕首撞落,滑向了大殿正中。
贺嘉此刻再不管她的异样,双手微抬,只见一把紫金铃铛,悬空出现。
冲破书案奏折,直直飞落在贺嘉手中。
森冷的笑声低低响起,伴随着金铃脆响,那些逐渐寂静的黑影,开始疯狂躁动。
在空荡的大殿,横冲直撞,四处霍乱。
“一起死吧!”
癫狂的女声响起,贺嘉摇曳的更为用力。
人群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裴青延只能紧紧护着怀中的温末,阻挡黑影的靠近。
怀中人却突然颤动两下,低闷的声音,极轻极轻。
“裴青延。”
“你看那边。”
顺着手指,裴青延看见混乱的情景中,所有人都被黑影包绕。
唯有南汐周身,那些黑影堪堪擦身,却都避之不及的绕过。
裴青延眸中闪过一抹探究,视线微转,却与角落中的美眸,蓦然对上。
美眸眨动,似在提醒他什么。
还未等他完全接收到对面的意思,一道身影,步步靠近。
裴青辞的步伐停在面前,缓慢蹲下身,好整以暇地与他平视。
四目相对,裴青辞嘴角微勾,嘲讽十足。
“青延啊。”
“想不到。”
“你还是要死在我手里。”
话落,一抹微光自眼前闪过。
裴青辞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点点凑近,抵上了裴青延的下巴。
男人轻笑一声,刀尖顺着裴青延的下颌线,脖颈一点点下滑,却迟迟不动手。
刀尖轻点过皮肤,混乱之中,裴青辞的声音阴冷响亮。
话落,裴青辞微微抬手,用尽全力,冲向了裴青延。
温暖的怀抱颤抖了几下,随即,一股血腥味强势的充满了温末的鼻腔。
温末忍不住挣扎几下,想抬头看看情况,却被男人死死桎梏,分毫动弹不得。
“裴青延!”
“你怎么了!”
“你放开我!”
任由温末如何低喊,仍旧得不到半句回应。
温末晃了神,裴青辞的笑声,却愈发响亮。
“青延,你可真好。”
“死到临头了,还想替别人多挨几刀。”
“既然你们这么相爱。”
“便做亡命鸳鸯吧。”
森冷的嗤笑落下,裴青辞再次高高抬手,落下。
有温热粘稠的液体,落在温末颈后。
濡湿感逐渐蔓延,将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
温末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小腹与心脏,齐齐传来刺痛。
嘈杂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下来。
方才包绕在周身的束缚,瞬间消散。
“为什么!”
女人暴怒的喊声,在殿中回响。
只是,任凭清脆的铃声如何响动,再也唤不起分毫。
大殿逐渐清明,束缚突然解除,让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该死!”
“该死!”
“你是谁?”
“你怎么会破解禁术!”
贺嘉死死攥住了顾之之的衣领,阴狠的质问。
却见顾之之轻笑一声,淡淡开口。
“那本禁书的最后半页。”
“在你手中吧。”
贺嘉身形一晃,却并不松手。
“南国巫蛊,尤以傀儡之术最为毒邪。”
“却在先皇死后,被南皇封禁。”
“自此,禁书封存,禁术消失。”
“王妃娘娘。”
“您自以为在南宫待的够久,知晓的够深。”
“精心筹谋至此。”
“却忘了。”
“凡事皆有弱点。”
顾之之眸色一冷。
当初她与裴青辞所说的过往,还藏着,无人所知的一段。
自她娘被制成傀儡之后,爹爹便疯了一般,寻找解除的方法。
走投无路之时,南渊却再次拿着禁书出现。
他告诉爹爹,唯有玉玺,能破禁术。
却在爹爹潜入南宫的那一刻,带来兵马,将他斩杀。
“南国玉玺。”
“便是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