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魔头在四人走进寺庙时已经认出吴谦吴训,见人人拿着家伙便知来着不善,于是先下手为强想制住王俊,岂知遇到对手。王俊虽然年轻,但身体轻灵,躲闪敏捷,而且一把单刀快如流星,上下翻飞,死死封住门户,急切间和尚找不到半点破绽,魔头难以施展。
骚耗子霍猫手持齐眉棍,虎视眈眈紧盯着俩人厮杀,无从下手。
兄弟二人见状,迅速抽出身背宝剑,一左一右双双抢出。那和尚果真厉害,见二人宝剑递来,“嘿嘿”一笑,脚下轻轻一划,躲过王俊侧面一刀,铁禅杖顺势横扫过来。二人见禅杖扫来,不敢相撞,向后闪去,和尚后背大开,霍猫见有机可乘,齐眉棍单手递出,直捣后心,眼看得手,岂料那和尚禅杖横扫势力不减,犹如用铁禅杖就地横空画出一个圆来,霍猫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横尸杖下,情急之中,丢了棍子,一个前空翻肚皮几乎贴着横扫而过的铁禅杖才躲过了一劫。
和尚一击得手,连连进攻,抢上一步,禅杖一挥向吴谦当头砸去,吴谦一个后跃退到庙门,吴训见状不假思索一招魔剑行空向禅杖削去,那和尚猛抬禅杖磕飞了吴训手中宝剑,伸出左手就要抓人。王俊大喊一声,刀尖带着风声斜刺里袭到,和尚撇下两人,挥动铁禅杖又和王俊缠斗在一起。
和尚力气很大,手中铁禅杖少说也有一二十斤,挥动自如,只是脚下动作迟缓,杖法简单。原来那和尚头功威力无比,只是王俊刀法娴熟,紧封门户,无从下手。
吴谦吴训和霍猫三人各执家伙紧紧围住和尚,却谁也没机会出手。王俊与和尚一来一往打斗了三五十个回合,渐渐的能应对自如。
和尚被人围困,心里却急躁起来,忽然“嗨”的大喊一声,手中禅杖直冲王俊铲来,王俊单刀不敢相迎,一招青龙腾飞躲过禅杖,和尚抢前一步用禅杖封住王俊单刀,一头向前胸撞来,王俊早有防备,后闪步,出左手,顺水推舟,将一个胖大和尚直直地推了出去。活该和尚倒霉,这魔头径直撞向寺院围墙,半身透墙而出,墙外地势低出墙内一米左右,和尚前后身被卡在中间,手无着力之处,左右不能移动,庙墙年久失修早已摇摇欲坠,被和尚一撞瞬间倒了下来,石头瓦块全砸向和尚两腿,只听和尚失声大叫,痛不欲生。
四人从废墟中挖出和尚,只见双腿鲜血淋淋,白骨森森,右腿已断,左腿已伤,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霍猫指着和尚骂道:“贼秃驴,你也有今天,老子一棍打死你。”说着举起棍子要打。
王俊推开霍猫说:“算了,算了,看他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不能再害人了,就放他一马,让他以后看管此寺,如再敢做欺男霸女、行凶抢劫之事,我们新旧老账一起算。”
王俊话音刚落,只听庙后有人说道:“说得好。”接着走出一老叟,手拄拐杖,面目清瘦,正是原北平寺长老。
长老见了众人,双手合一,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就请施主放过这孽障吧。”长老突然现身,四人面面相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长老接着说:“此贼虽然可恶,但从不杀人放火,尚存一息良知,请施主手下留情,交于我佛点化,或许可重新做人。善哉,善哉。”
四人无言以对,将和尚抬到后屋安顿,辞别长老牵马出了庙门,吴谦吴训告别王俊和霍猫去了天水城。王俊和霍猫牵马上山,原路返回。
北平寺从此太平,相安无事。
霍猫回村后,将夺回的马匹与王俊送回吴府,吴府给俩人各赏银元五块表示感谢。
霍猫得了五块银元喜出望外,如获至宝,背着家里人一有空就拿出来玩赏。这天天气晴朗,他靠着山坡半躺半睡,羊在坡下安静地吃草,他从怀里又拿出银元细细观赏,心里想着再有一块就是六块,那该多好,突然想起在渭南镇吃饭时,老板娘收了吴谦两块银元,零钱还没找,自己何不到渭南镇走一趟,说不定还能讨回一块银元来。主意一定,第二天吃过早饭,把羊群托付给吴义,自己一人手提齐眉棍向渭南镇走去。
今日渭南镇逢集,集市上人来人往很是繁华,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接连不断,满街的货物摊从街头摆到街尾,摊上五颜六色的货物使人眼花缭乱,特别是小吃摊上弥漫着油条、煎饼、包子……的诱人香味,使人馋涎欲滴。霍猫身揣五块银元,他恐怕是满街人群当中的富有者,但他只是看看不会去买。来到陈家饭馆门前,老板娘以为是来吃饭的,很热情的将他迎进饭馆。
饭馆里一个少年正在吃饭,年龄和自己相仿,有十五六岁,胖乎乎的脸上两条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看见霍猫进来,狡黠的做了个鬼脸,继续吃他的饭。
“我是来要钱的。”没等老板娘发话霍猫抢先说。
老板娘问:“要啥钱?”
霍猫说:“上次我们兄弟四个人吃饭,我兄弟给了你两块银元,你没有找,现在你给我。”
老板娘看了看霍猫,好像想起来了,犹豫不决地说:“他自己怎么没来?”
霍猫说:“他有事,让我来取。”
老板娘想了想说:“今天没有零钱,过几天你让他自己来取吧。”
霍猫有些生气了,气呼呼地说:“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咋的?”
老板娘很温和地说:“今天真的没零钱找。”
霍猫用棍子敲敲桌子,很生气地说:“那天你没零钱,今天你又没零钱,你是想赖账吗?”
老板娘红着脸说:“就你那点钱,我用得着赖账吗?我是看你这人不放心,不能给你,叫你兄弟自己来取吧。”
霍猫平日里最嫉恨的就是有人瞧不起自己,一听老板娘这话,火冒三丈,用棍子指着老板娘说:“你给还是不给?”
就在这时,只见那正在吃饭的少年,贴着桌子一个前翻人已到了老板娘面前,伸胳膊挡开棍头,亮开五指朝霍猫脸上抓来。霍猫一招金刚出世,架开来人五指,棍头一摆横扫千军,拦腰扫去,那少年蜻蜓点水,避开棍头,可饭桌上的酒具、茶壶被打得粉碎,散落一地。
老板娘大声惊呼:“快来人呀,有人砸店了,快来人呀﹗”
店小二和后厨听见老板娘喊叫,一个手握菜刀,一个手执擀面杖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霍猫一看情况不妙,跳出饭馆就跑,店小二和后厨追出饭馆,仗着手里有家伙,一前一后紧追不舍,街上行人见状吓得四散躲避,眼看追上,岂料霍猫棍头一点,跳上临街一个铺面廊檐,接着挥起一棍,打翻了追在后面的后厨,手中菜刀甩出老远,好在没有伤着路人。
店小二回身举起擀面杖迎头就打,霍猫抢先一步棍交左臂,举过头顶,硬生生接下一杖,右腿向后侧转身棍头顺势向后轻轻捣去,就听店小二“啊呀”一声,双手抱胸,蹲坐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刚才吃饭的少年此时也已赶到,见俩人已被打倒在地,勃然大怒,挥动两只肉掌,毫无畏惧当头袭来。
此时霍猫已经脸色涨红,火冒三丈,手上齐眉棍毫不留情,白云盖顶,横扫千军,万树梨花,一招紧接一招。那少年赤手空拳,已落下风,虽然掌法凌厉,步法灵活,但几个回合就被棍头扫中左臂,胳膊再也无力抬起,接着右胳膊被棍击中,眼看就要丧失抵抗能力,只听人群中有人大喊:“住手,哪来的野小子胆敢在此撒野。”话音未落,只见俩人双双抢出,一个手持连枷棍迎面甩出,一个手持九节鞭望空打来,来者正是熊府家少爷文魁宝宝熊继文和武魁贝贝熊继武兄弟俩。
熊府少爷文武二魁宝贝,看霍猫武功招数已经多时,知其功底不实,浮浅急躁,早已胸有成竹,胜算在握,不慌不忙。一个连枷棍取上路不离面门,一个九节鞭攻下路断人命根,式式利箭穿革,招招治人要害。霍猫怒不可遏,挪展身形,使尽全身解数,挥动齐眉棍格架扫进,指东打西,棍影如山雨欲来,棍势如长虹饮涧,环护周身,奋起拼搏。
就实力而论,一个宝宝霍猫也很难对付,何况是两个宝贝,缠斗三四十合霍猫已经大汗淋漓,脚步散乱,力不从心。
站在一旁观战的那少年瞅中机会一式扫堂腿,扫倒霍猫,就势压在身上。熊府两宝贝踩住霍猫双腿,店小二不知啥时掉了鞋子,光着脚赶来持擀面杖一顿猛打,直打的霍猫衣服散列,鲜血直流。
这店小二全然不晓得刚才霍猫轻点棍头,给他手下留情,不然他非躺十天半个月不可。而那后厨此时也已经赶来,手握菜刀,刀背往下就要砸断霍猫的双腿,被文魁宝宝继文翻转手腕,夺下菜刀,扔在地上。
此人不解恨,顺手夺过店小二擀面杖,又是一顿猛抽猛打。
霍猫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了,火冒三丈,怒目圆睁,渐渐地吼叫起来,声音由低而高,吼声雷动,随之狠狠的骂道:“狗日下的,今日老子不死,我让你们一个个从今不得安宁。”
听得此话,后厨气势汹汹地说道:“老子今天先废了你,看你有没有以后。”说罢,提着擀面杖寻找他的菜刀,忽然霍猫使尽全力掀翻了压在身上的少年,一伸手夺下了后厨手中的擀面杖顺手扫出,后厨弯腰来夺,一棍扫中面门,只听“啊”的一声,一口鲜血带着三颗门牙吐了出来,随即仰后便倒。这一倒地不要紧,带翻了身边的店小二,只听店小二“啊”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原来店小二不慎一脚踢在菜刀上,那菜刀何等锋利,两个脚趾被硬生生切掉,鲜血瞬间流出,痛的店小二双手捂脚,满地翻滚,失声嚎叫。
真是:做人不能太短,能放过时需放过;
做事不能太绝,该饶人处且饶人。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