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诚虽然全身是伤,鲜血淋淋,但强烈的复仇欲望渗透到他每滴血和每个细胞里,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两眼迸射出火般凌厉的目光,两条鞭杆犹如惊涛骇浪,一波连一波,势如排山倒海呼啸着压向敌人,使围攻他们的敌人轻易不能得手。
范宝宝带着人顺木梯冲下来时,范三英满身是血,紧紧地抱着不醒人事的吴忠实,见到父亲一头晕倒在父亲怀里。
吴成与刘虎、刘豹三人被敌人围定,开始敌人以大欺小,没有把三人放在眼里,直到不要命的三个敌人一交手被放倒以后,才知道遇上对手。五郎棍迈开八卦步,闭弹挑剔,展开六十四点棍法,招招不离贼人要害,威力无穷。刘虎、刘豹兄弟一心要为父兄报仇,拼死不活的打法,使贼人那敢轻易上前,只是围而不攻,一时间形成了对峙的状态。
吴义、吴全生、吴青山、毛知一、范继文和继武六人跃下城墙后,也立即被敌人包围。六人奋力拼杀,怎奈贼人众多,难以突围,混乱之中吴义取出石子,左右开弓,接连打出,敌人“啊啊”地嚎叫着,抱头鼠窜,几人趁势劈倒了几个贼人,不料“呯呯”两声枪响,飞弹子吴义中弹身亡。
吴青山稍一迟疑,被敌人前后夹击,胸口中了一刀,忠义刀英勇阵亡。
王俊等六人在敌群中来回冲杀了几个回合后,终于与胡元、胡方、苟娃、杨二愣、周大力、田青苗汇合,十三人合兵一处,形成一股强大力量,杀的贼人纷纷后退,四下溃散,不料枪声骤起,太平枪杨立江、火药子胡方、骚耗子霍猫、铁棍子周大力四人应声中弹,英勇阵亡。
九人悲愤交加,不顾一切冲向敌群掩杀,火苗子杨二愣又遭敌手。
张宝儿、吴尚文、尚礼,熊继文、继武五人拼命搏杀,聚在一起,肩并肩,背靠背,互相照应,他们奋力冲杀,向吴天亮等人靠拢。
毛知凤是随着她哥哥毛知一同时跃下城墙的,岂知一落地就被敌人与她和哥哥隔开了,土匪见是个女人,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一个个垂涎三尺,淫笑着一步步向她逼来。开头,她吃了一惊,害怕起来,脸色煞白,接着,她的恐惧变为愤怒,一柄长剑陡然出手,剑尖划向最近一个敌人的胸部,贼人丢掉马刀,双手抱着肚子,哀嚎着向后退去。也就在此时,吴谦、吴训、刘祥、曹伟伟四人从天而降和毛知凤汇合一处与敌人展开了拼杀。吴谦、吴训、毛知凤三人各抢占了有利地形,三柄长剑珠连璧合,剑风飘飘,形成一种无形的力量。贼人被罩在剑影之中,投鼠忌器,望而怯步。刘祥、曹伟伟俩人放开手脚攻击敌人,脚下一会儿就躺下了三四具敌人尸体。贼人占不到便宜,首先开枪打死了俊面秀士吴训,接着赛平贵曹伟伟又中枪倒地,五六个贼人提着马刀逼近毛知凤。这些奸淫掳掠之徒,一个个面目狰狞,淫词秽语,要生擒毛知凤。金枪手刘祥吼声如雷,一把金枪左刺右挑,连伤俩人,奋尽全力向毛知凤靠去,怎奈被众多贼人死死围困寸步难行。赛西施一个白玉无瑕的少女,面对眼前步步紧逼的敌人,她的脸色由红变白,无奈地望了最后一眼天空,此时一轮红日正在缓缓滑落,将整个爷山映得通红,而她的两眼却变暗了,那柄心爱的宝剑朝自己脖子挥去,顷刻香消玉殒。
土匪恼羞成怒,转身挥刀齐朝吴谦、刘祥杀来。刘祥此时已经杀红了脸,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自缢身亡,心如刀绞,决心拼死一战,奋力杀向敌群,手中金枪上下翻飞,枪到处鬼哭狼嚎,贼人望而生畏,纷纷后退,不料他脚下踏空,坠入悬崖之下。
吴谦怒气三千丈,发疯似地向敌人杀去,一柄长剑,招招削向敌人要害。此时的他无所谓生与死,放开手脚,用尽所学,一路杀去,有几个敌人被他所伤,嚎叫着滚下山坡,而他自己已经身中数刀,开始剑法凌乱,身子东倒西歪,摇摇欲垂,却是浑然不知。
这一切被站在城头之上的吴太岁看得一清二楚,大概是被眼前情景所触动,只听他声如雷霆,引吭高歌: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歌罢,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壮哉﹗快哉﹗”仰天长啸,突然笑声骤然停止,只见他声色大变,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城下“叭叭叭”连放三枪,然后抬起枪口往下看,突然“叭”城下也响了一枪。他朝城下望了一眼,手一抖又是“叭叭”两枪,一屁股坐在城墙上,双目紧闭,那支王八盒子被扔在了地上,枪口丝丝冒出一股蓝蓝的青烟。
张汉呆呆的看完了瞬间发生的这一幕,见老爷倒在城墙之上,一步窜到跟前将老爷揽在怀里。
吴谦神志模糊,朗朗苍苍,手中那把长剑不是在对敌拼杀,而是按着剑术套路不停的使下去,......白蛇吐信,旋指截腕,横扫千军,力劈华山......盘龙劈虎,流星赶月......,围攻他的敌人放弃了攻击,似乎在欣赏他的剑术表演,有个土匪举枪向他瞄准,“叭叭叭”随着三声枪响三个土匪应声倒地,那个举枪向他瞄准的土匪,在倒地的瞬间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着从吴谦头顶飞过。吴谦还没有回过神来,“叭叭”又是两枪,两个土匪又横尸在他眼前,他做梦也想不到是叔父救了他。
忽然,人群如潮,喊杀声宛如爆发的山洪,震耳欲聋,向这边冲来,他看得清清楚楚跑在最前面,挥舞着大刀所向霹雳的那过人正是吴怀庭。
土匪没了指挥,全部溃散,四下奔逃。吴怀庭指挥各乡民团趁势反击,吴成与范大成、二成三人紧跟敌人向南门追去。熊继文、继武担心母亲与张宝儿、吴尚文、尚礼,五人也向南门追去,张文达紧紧跟在侄儿身后。
吴忠诚发疯似地朝逃往山下的贼人追去,半道上与吴天亮、毛知一等人汇合杀下山来。范宝宝挂念儿子,将三英交给两个团丁,自己绕过前面子坡也向南门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漫山遍野的团丁和村民,男人、女人、老人、儿童,人人手里炒着家伙,全民皆兵,追着土匪满山跑,正应了中国伟人的那句话:人民的力量是强大的。
卢蓝蓝带着渭南镇的团丁出南门沿岘口梁一路追下来,敌人边跑便朝后放枪,众人追追停停来到岘口梁顶,这时吴成、熊继文、张文达、范宝宝等人先后赶到,众人合兵一处,向南山追去。
穷寇莫追,正应了这句老话。
吴成与熊继文、继武三人跑在追击队伍的最前面,他们刚刚追过山梁,突然发现前面有好多战马,并看见大批土匪举枪正向他们瞄准,“有埋伏,快跑。”三人同时大喊并迅速跳入路下的沟壑之中。敌人的枪响了,后面的人来不及躲避,霎时倒下了一大片。紫金刀范宝宝、财神刀张文达、崔魂鞭卢天帮、夜猫子余志高和镇一山张宝儿、花豹吴尚礼、银猫吴尚义等人与好多名团丁、村民阵亡,九节鞭卢蓝蓝身受重伤。
马匪破秦安县城后,当日占据天水以北仁寿山,命马奎据守后山风都庙,以备策应。马奎占据风都庙以后,眼看天快黑了不见马文孝等人回来,便派出一支小队顺南山沿卦台山接应,半道与逃匪相遇,打了范宝宝等人的伏击。
这群土匪故伎重演,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直接改道南山,在半山腰途径风都庙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再次打伏击。
再说众多土匪被吴忠诚等人从前面子坡追下山来,一部分慌慌张张上马顺皇渠向南山逃窜,一部分土匪跟在马后疯也似的逃命,皇渠埂子上扬起的尘沙渐渐吞没了这群恶魔。
众人一路追来,在南山脚下与跑在马后的土匪又拼杀在一起,马上的土匪见追来的人并不多,这时也折回马头冲杀而来,又是一场恶战。
吴忠诚悲愤交加,气冲牛斗,一心要为父报仇,虽然身中数刀,依然奋不顾身地冲入敌群,接连又打倒几个。土匪见他精明强悍,骁勇善战,十几个人围住掩杀,混战中他又多处受伤,仍裹血力战,毫无畏惧,一往无前。贼人马兵、步兵结合,占尽优势。吴全生、刘豹、田青苗又先后受伤,王俊等人竭力死战,直到大队团丁赶到,敌人才迅速撤退向南山风都庙方向逃窜。吴忠诚因伤势过重,精力不支,倒地昏迷不醒。王俊留毛知一和熊继文、继武三人看护,自己和吴天亮、吴洪福、刘虎、胡元、苟娃、陈玉继续向南山追击。
七人追到风洞子口时,王俊突然灵机一动,领着大家进了风洞子。他很快找见了当年遗留在这里的松把,让胡元点燃了,带着弟兄六人,从风洞子上了风都庙。
马奎看着狼狈逃回的残兵败将,气得暴跳如雷,狠狠的训斥了马武一顿,又见马文孝已死,将其所部编入马武小队,命其所部立即开拔,驻扎在离天水城不远的中梁山一带,接应明日进攻天水的大部队。而这一切被伏在风都庙城头上的王俊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土匪又要攻取天水城了,七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当即商量决定,连夜去天水城报信。他们原路返回,在霍卢村借了七匹快马,直往天水城而来。
一路马不停蹄,过了南河川,从刘家庄上山,霎时就到了小见河梁。他们原本打算硬闯见河梁,可以打马直入天水城,不料刚接近梁顶,黑地里有人拉动枪栓高喊:“你们是那个队的?”
七人大吃一惊,迅速下马。吴天亮回答道:“马奎部下马文孝小队的。”
那土匪“嗯”了一声不再吭声了。看来敌人已经控制了北山,王俊随机应变,领着众人折向小见河梁。
七人牵马绕过敌人岗哨,沿小见河梁下山,往天水城打马飞奔。
夜晚的天水城远远望去若明若暗,几处非常零散而昏暗的灯光才使人模模糊糊分辨出城的轮廓。四野非常寂静,就连一丝风也没有,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已经进入梦乡。月色朦胧,树影婆娑,七人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跃上护城河桥头。“不许动﹗不许动﹗不许动......”喊声接连不断,桥两头人影晃动,他们已经被人围困在护城河桥头。
真是:歧路纷杂,真正大道在哪边?
峰回路转,迎来人生艳阳天。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