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先的计划,谢家造纸事宜会在这个月结束,接下来便是量产的事。
而纸张一旦量产,二房这边就可以迅速扩大生产,以回笼资金。
到时候,谢韵再拿这一成果,去说服谢家有威望的族老,陈其利弊,寻求支持,便可事成。
但是临近十一月,却出现这档子事。
一下子,打乱了谢韵所有的计划,为了弥补这一疏忽,她带着几分忧虑,来到了西善桥的印坊。
“沈先生那边解决问题,还需要一点时间。为了不耽误接下来的量产,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购置更多的设备、雇更多的人,以弥补这其中的时间。”
谢韵朝刘管事说道。
“东家,七个月来,谢家大概年利润的六成投入到了这里。造纸现在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沈先生那边只轻飘飘一句,忽视了一道工序,这未免也太负责任了吧。”
西善桥,刘管事抱怨道。
他心想,截止目前,谢家在便桥印坊的投入已经非常夸张。
当下竟然还需要这么多资金投入,那西善桥这边正常经营还做不做了?
于是,他又说道:
“两月前,东家凭借代家主的身份,还可以调动整个谢家的资源,完成这一件事情。
近两个月,我们在大房和三房之间逢源,也可以勉强维持局面。
但是现在,仅凭东家你一己之力,从哪再调拨资金给他们?”
“……而且,增加工序,除了添置设备,还需增派人手,目前汴京懂印刷的老师傅就这么一些,短时间从哪雇合适的人?”
“东家啊,这些生意,现在我们都是亏本在做,买这么多设备,养这么多人,却暂时用不了,成本太大了。”
说道最后,刘管事提了一嘴,
“那沈先生像不像骗子?”
刘管事小心翼翼问道。
毕竟像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他有点心虚。
但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
谢韵听后,神情变得严肃。
“刘管事,以后这种话不要提。越到关键之刻,我们越要沉住气。”
作为谢家老管事,这时,刘管事哪还沉住气。
谢韵见刘管事满心疑虑,又安慰道:“不要鼠目寸光,这些投入相比于将来的回报,算不得什么。按照我的吩咐去办,钱的事情,我想办法。”
“可是,东家……”
“没有什么可是的。刘管事,你要明白这件事的意义,一旦造纸成功,谢家印坊在整个汴京,有绝对的定价权,即便是东城,我们也可以吃下。到时候,谢家便是东西两城最大的印商,便有资格,和王家和毕家一样,争那皇商!”
说到皇商二字,刘管事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中震撼,“三小姐,原来看得这么远……”
谢韵眼中有光,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我要凭这女儿之身,带领整个谢家,走到老太公在世都不敢想象的高度。”
……
谢韵安抚刘管事之后,来到了谢府,找到了大哥谢驰,想要寻求他的支持。
谢驰听到还要再追加资金,当即反对。
并措辞严厉的拒绝道:
“不行,绝对不行!没有大房和三房那边的资金支持,仅靠我们二房,风险太大了。万一要是失败,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大哥,这其中的利害我已经和你解释很清楚,眼下我们不继续追加资金,七个月来做出的所有努力,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三妹,不是大哥说你,那沈先生就这么值得你信任?不要忘了,当年沈家是怎么亡的。”
谢韵听后皱眉,特意解释道:
“大哥,爷爷曾告诉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可以怀疑那沈先生,但请不要怀疑妹妹现在的判断。”
“唉……”
谢驰叹了一口气,最后无奈同意了。
谢韵得到谢驰的支持后,转身离开谢家,待她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