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颐跑过去扶着父亲,哀怜道:
“只要汝放了我父,我——”
“稍待下!”齐渊直接打断了华颐的话,而后望着中年人再问:
“可是商人?”
“我父是商人。”
“可会驭象?”
“我商人一脉,皆自小习驭象之术。”
“汝为我效力三日,我即可送汝女出镐京!”
“啊!?”
……
半个时辰后,镐京城外,
浑身湿漉漉的王女姬穸,看了看浑身湿漉漉的华颐,不由得撇了撇嘴。
自河道出镐京的她们,浑身上下都被河水打湿了,
衣服黏连在身上,就显得格外的……用齐渊的话来说,就是——色气,
而如此色气的贴身,也将各人的身段特色,显露得淋漓尽致,
就比如王女姬穸,曲裾深衣被打湿后,便如旗袍一般紧贴在她的身上,显得其格外高挑,修长。
也比如商女,青色的粗麻衣打湿后,就显得——嗯,因其傲物而格外色气,
此刻,姬穸也因自身不够宏伟,而不断窥视着商女,
且因商女仍气嘟嘟地望着河道方向,而生出了一丝不太寻常的攀比心理,满脑子都是,
‘这商女,是不是全把本应分配给身高的肉,都长到身前了。’
连带着嘴上,都揶揄道:
“可别望了,相较汝,他更看好汝父。”
姬穸仍记得那时,她与齐渊的通信忽地被打开,可还不等她这边有所反应,商女便说出了那句‘委身于他’,她对此,有些生气。
商女华颐听着王女的揶揄,本就鼓起的嘴,变得更鼓,连带着,身前都又撑大一圈:
‘明明他的视线总是停留在她那里,很久很久,’
‘可她都明言‘委身于他’,他竟直接打断,完全将她无视,’
‘是,不用实际委身真的很好,’
‘然,被无视的话,也真没那么好!’
想到这里,华颐又默默地给坏人的罪行添上了一笔,
而后瞥了眼姬穸,嘴上没有敢说什么,心里却不断说着怪话:
‘汝‘王女’的身份,不也依仗着汝父之身份?’
‘他方才目光停留在汝身上之时,尚不及于我胸前之长,’
‘他亦更看好汝父!’
……
商女华颐到底是身为商人,贱籍久了。
所以哪怕周王都弃城逃了,她依然不敢真正地和姬穸进行言语交锋,
是故在简单整理后,牧臣率领着幼臣们开道、防护,而姬穸携着众臣妾与稚子们,循着齐渊给的路线,趁着最后的光亮,朝一处密林中赶。
行进中,半大牧臣中的戈,因为淌水的缘故,有了些尿意,
他与众人打了招呼,行往后侧的林中放水,
可正在其避开众人,欲解衣衫时,
忽地,他感觉到整片大地都震颤起来,
他连忙忍住尿意,匍匐在地上,朝那林下驰道望去,
便只见那驰道上,自远处奔来一匹匹高头大马,及至近了,依稀可以看清大马上载着无甲被发之人。
而随在大马之后的,
于众马簇拥间的,竟还有一列高于马身,似马,又似狼的不知名马兽,载着甲士于驰道上奔驰着。
再之后,是一辆辆载着各色旗帜的战车,及坐于重车上休憩的步徒。
戈并不能识得那些旗帜上的字样,
然,
无论是那马兽上的甲士,还是战车上的步徒,
其都,
人人皆着一身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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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前文说过,1两为25人,其实,一乘,一般为2车,其中有重(辎)车载着随车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