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侠进了门,也不言语,只是环视周遭,将屋内之人挨个用眼睛审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岳修身上。
她走到桌边,将剑往桌上一放,便十分自然的坐了下来。
岳修看了一眼这位女侠,虽是倾国倾城,却不着粉黛,浑然天成,不似凡间人物,倒像是天上仙女。
岳修看了一眼身旁的姜海,姜海也看了一眼岳修,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位美女,于是姜海便开口道:
“小可冒昧,还请问姑娘姓名,我二人可认识姑娘?”
那女侠并没有搭话,只是仍旧看着岳修,仿佛要将他从皮肉到骨髓全都瞧得清清楚楚。
岳修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也开口问道:
“我说姑娘,你认识我?”
女侠兀自摇了摇头。
“那你却又为何盯着我?”
终于,那女侠开口了:
“有何不妥吗?”
这话问的岳修一怔,见她表情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也只好又端起了茶碗,说:
“没什么,姑娘想看便看吧。”
谁知后厨却传来了一阵泼辣的声音:
“这是谁家的浪荡女!盯着我家小郎君没完,怎么,没见过男人?”
林三娘子没好气的走到了那侠女面前,刚要继续骂,那女侠却出言打断了她:
“你便是店主?”
“哼,姑奶奶我便是!”
“来一间上房。”
“嘿,我说你这浪荡女,女儿家家的独自一人来这野店,莫不是来钓男人的?我告诉你,就算是有房,也不给…”
当啷,女侠从怀里扔出了一块金饼。
这动静顿时吸引了穷秀才和算命老头的眼光。
林三娘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金饼,却还是硬气十足的说道:
“怎地,有个臭钱就了不起啊!别说你这一块金饼,你就是…”
当啷,第二块金饼从她怀里扔了出来,这下连一边喝酒的剑客也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
林三娘子的语气有些软了,但却还是不依不饶:
“有钱…了不起啊!我今天还就是…”
当啷,第三块金饼被扔在了桌上,这下连岳修与姜海都有些忍不住抬头看她了。
要知道,这一块金饼便足以买下这座客栈,三块金饼足够连客栈带这座山的地皮一齐买下了。
林三娘子眼睛放光,却没有急着索要,只是又说了句:
“有本事你再多拿一些…”
听到这话,那女侠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取走了一块金饼。
林三娘子眼睁睁看着她拿走,心里不免着急:
“唉,你怎么还要拿走…”
那女侠不言语,伸手又拿走一块。
林三娘子顿时急了:
“别拿了别拿了!”
女侠不做声,只是伸手去拿最后一块金饼,林三娘子终于绷不住了,猛然扑了上去,捂住了最后一块金饼:
“有房!有房有房!姑奶奶,这就给您安排上房一间!”
随后对楼上又喊了声:
“刘老二!赶紧再收拾一间上房出来!”
谁知楼上店小二说:
“掌柜的,哪里还有客房,都住满了!”
“那就把你那间收拾出来让给姑奶奶…”
林三娘子一愣,随后便回身娇羞的问道:
“这位侠女,还不知道姓名,我好登记上册。”
那女侠面无表情的说了声:
“孔雀。”
“好嘞,孔雀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腾出来一间上房!”
说罢便上楼去了。
姜海对孔雀点头赞许道:
“方才小姐那欲擒故纵之法,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完全拿捏了这林家娘子的心理。”
孔雀没有答话,仍旧是看着岳修。
岳修却摇了摇头,拾起一只干净碗,给孔雀倒了一碗茶水,说:
“姑娘难道不知,这有财不可轻易外露的道理?”
孔雀接过茶碗,却没有喝,只是摇头说:
“我只知道,用钱财可以少去许多麻烦。”
“但也会生出许多麻烦。”
姜海却说:
“诶,墨贤弟,我看这老板娘并非贪财之人,孔雀小姐拿出金饼时,这林三娘子眼中全无贪婪之意。”
“问题就在这里。”
“哦?墨贤弟是说…”
“一块金饼,足以将整座客栈买下,或是置办百亩良田,于她这个妇道人家来说,无疑不是一笔巨款,可那林三娘子却瞧也不瞧。”
姜海想了想,说:
“或许是家大业大,她父亲给他留下的家产颇多?”
岳修却笑了笑:
“若是家产颇多,就该去城里买座宅院,若是想做生意也该去长安,岂不是比在这荒郊野外开野店来的自在,何苦在这山坳里受苦?”
姜海听完岳修的话,也觉得破有道理,便继续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