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当然是不能说的。

许墨凡采取迂回策略，故作随意道：“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你如果去了，可能会后悔。”

“后悔？为什么会后悔？”

岳晗不明所以，她只不过答应了穆一鸣去看球，带一些好吃的表示慰问，作为朋友，为一场篮球友谊赛加油打气，会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吗？怎么会和后不后悔扯上关系……

“因为，因为……”许墨凡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调动着他引以为傲的分析能力。

天气热，人多？似乎都太过牵强，这些都构不成劝她远离体育馆的正当理由，这些影响因素同样普遍影响着他人，为什么独独让她不要去？

天气热，不行。

人多，不行。

等等，人多，人是分情况的啊……

许墨凡灵机乍现，简言道：“因为女生太多。”

怕岳晗跟不上他的思路，他接着又补充完整道：“仰慕穆一鸣球技的迷妹太多。”

他望向岳晗，用点拨般的口吻说：“你，现在懂了吧？”

岳晗暂时没能理清其中的因果联系，眨眨眼睛，直女思维强硬地问：“你是想说，给穆一鸣加油打气的人很多，我其实排不上号，所以不需要我，我也没必要去对吧？”

这就是原本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她不懂篮球，无论是规则还是精神，无论是詹姆斯·约翰逊还是迈克尔·乔丹，通通都是她的盲区，穆一鸣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天赋，众星捧月，身边从来不乏追随者、拥护者，她本也没有打算要挤进这群人里去抢走穆一鸣的注意力，会答应去观赛只是因为这是朋友提出的并不过分，而她恰好可以完成的邀请。

许墨凡认真想了想，说：“本质上是这样没错，道理也是这个道理。但我想说的要更严重一点。”

“严重？”岳晗追问下去：“你指什么？”

许墨凡蓦地想到一个眼前的例子：“歌手大赛的海选和决赛你都参加了，选手们的演出也没少看，夺冠呼声很高的叶茜容和钱羲宸总该知道吧？双方阵营之间的骂战停过吗？在球场上，穆一鸣可以说是绝对的主场，那些迷妹尤其上头，每个人在对方眼里都会是女生公敌。”

女生公敌？

这么夸张？

仅仅只是出现在体育馆，看一场由穆一鸣当先锋的篮球赛，就会为众女生所不容吗？

岳晗想到一种犀利的形容，凡所过处，寸草不生，片甲不留，画面感过于强烈，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个寒颤。

见岳晗有所领会，许墨凡趁势继续：“想一下，如果你去了，带着你的礼物去了，然后穆一鸣收下了，后果会怎样？如果再让人发现你们是同桌，你天天坐在穆一鸣旁边，又会怎样？”

“会怎样？”

岳晗不敢胡乱揣测，因为对于不同的人，“严重”程度的界定是不一样的，所以她还理解不了许墨凡口中的“严重”有几分。

许墨凡没有威吓，只是轻阖眼帘，轻描淡写地说：“放在游戏里，是会被集中火力猛攻，然后团灭的。”

他又抬头觑了一眼岳晗：“特别，是像你这样的战五渣。”

岳晗知道自己是菜鸡，战力值巨弱，无论是在游戏还是现实中，但嘴上还是不甘示弱地力证道：“小瞧人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好吗？我凶起来，那也是……无人能敌的，超级凶。”

许墨凡再觑她一眼，眼睛一转，先是认可地点点头：“是没我想的那么弱。”

当岳晗眼中燃起跃动的光芒，只听他水波不惊地丢出一句：“是比我想象的要弱得多的多的多的多的多的多的多……括弧，此处的多无限多。”毫不留情。

岳晗急了，气鼓鼓地：“呃……”但很快转为一声异常坚定的咳嗽，好像是在为自己壮胆：“你凭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