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坚话锋一转,主动问道:“不知前日送去朝廷的文书可有消息?
我等在府中盘桓多时,倦鸟思归。”
一提此事,屋内的气氛立刻降到了冰点。
祁弘默默无闻,须卜欢暗中握住匕首。
唯有堂上的王俊悠悠道:“洛阳已发明诏,你父亲得封燕公,不日就有仪仗赏赐送来!”
宇文坚面色骤惊,心中大喊,这是谁要害我性命!
幽州突然冒出来个燕公,论字数比王俊的博陵公还贵,这岂是为首者能忍的。
不过朝中谁再给王俊上眼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平了此事。
只见宇文坚突的抽出腰间短刃,划破手掌,喝道:“这定是朝中有奸佞作祟,我宇文部慕将军之名,才来投奔,名位岂可比肩明公。
如此浅显的挑拨离间,似明公和祁主簿这等睿智之人岂会轻信,用计之人这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我宇文坚血誓在此,定要与他不死不休!”
本来见宇文坚抽短刃而起身的祁弘起了一半身,呆立当场。
须卜欢连忙大呼来人,甲士仆从鱼贯而入。
局面骤乱。
宇文坚手上的血滴在堂内的木地板上,一滴,两滴...
直至第三滴时,王俊才喟然一叹,道:“世子之心,老夫明晰,来人先给世子治伤。”
宇文坚抬手止住仆从,握拳愤恨道:“明公何不给坚明晰仇敌,以图后事。”
王俊一挥手,候着的仆从赶忙上前接过短刃,替宇文坚包扎起来,此刻感受到疼痛的宇文坚不再拒绝。
王俊道:“此事怨老夫去年犹疑,因州内事,没能出兵相助朝廷。
致使成都王对老夫颇有成见,此刻他在邺城遥控朝廷,自然要辱我解恨。”
宇文坚蹙眉道:“堂堂亲王,怎如此小家子气,明公贵为一方父母,以州内政事为先有何不妥,此乃忠国之举。”
王俊摆摆手,显然不想在此事上多做计较。
宇文坚见状,沉声道:“小子长在草原,只知单于令难改,不知这朝中明诏可能更改,我宇文部绝不与明公同爵。”
祁弘愤恨道:“成都王滥用其权,洛阳明诏岂能更改。”
“这...”
眼见王俊和祁弘皆没有体谅之意,宇文坚便猜测这两人是起了让自家抗命的心思了。
宇文坚随即无奈苦笑道:“我宇文部比之朝廷,如繁星难比皓月,明公都违不得,我部又岂敢不从。”
无人应达。
宇文坚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坚跟着闻先生读过些书,知道朝廷的雷霆手段,岂可轻易令忠心染尘。
但明公与我部有知遇提携之恩,坚也不愿意让明公受辱。
坚提议,其一,燕王受封移步王庭。其二,今后两公不相见,遇上明公,我家当避之。其三,燕公不入关,非明公首肯,我家骑兵不过松亭。
此三议还望公能指正。”
燕王受封移步草原王庭,既能避免两公相见的尴尬,又能体现晋威远播。
两公不相见,同样在避免尴尬,以及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