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不入关,则等于在划分势力范围,宇文坚这是在极力的自救和作死。
王俊扶须而思,他此刻是不愿意跟朝廷撕破脸的,瞧这胡儿必然也不会傻到当自家的挡箭牌,为今之计怕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恶心人的燕公了。
许久,王俊道:“世子所提三点,本公一一允之。本公所提三点,还望须卜主使同样允之。”
须卜欢道:“愿闻其详。”
王俊道:“其一,宇文部每年向幽州提供战马万匹,以供幽州军需。
其二,质子营从速入蓟,不得拖延。
其三,世子大才,本公甚爱,征辟为军中秘书郎,还望燕公割爱。”
须卜欢踌躇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一二此刻我宇文部皆可同意,唯独这第三,须卜欢无法做主,还要书信王庭,等待单于决断,逊昵延乃拓跋夫人爱孙,人老亲孙,还望海涵。”
王俊道:“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可允。”
一出屋,不过五十米的宇文坚便扶墙站定。
须卜欢扭头一望,赶忙过来询问道:“逊昵延这是?”
宇文坚忌惮的回望一眼屋内,他是真怕王俊一言不合就喊人给咱俩剁了,现在有些腿软罢了。
......
一天一夜的大雪将蓟城染成白色,天还蒙蒙亮,清扫积雪的队伍便躁动了起来。
“晦气,这也有一个。”
“来了,抬走,今已经是第三个了。”
冻僵的流人乞丐被抬上车,叠放在一起毫无尊严可言。
“老头,这是五个大钱,你去把他们运出城去,给门吏三个,你还能落两。”
“成,成的。”
老头套上肩绳,拉起架子车,缓慢的走了。
时不时还能听到他嘴里念叨着:“这世道变了啊,满年都是人往南跑,咋今个年都往北了,挨不住冻呐。”
清理完尸体,挨家挨户才拿着扫帚出来,在坊正的吆喝下,坊门大开,沉寂的城市这才获得新生。
冻成红鼻头的宇文坚将窗户合上,这还是蓟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须卜欢舅舅已经走了小半个月了,他每日去府中点了卯,便可以翘班离开。
没有任何事给他做,有时候宇文坚觉得王俊这是在故意将他往废了养。
每日练武定然被人疑为怀有二心,索性宇文坚直接跟王府借了贷,在繁华处买下一栋三层小楼,以大宁名之,做起了铜锅涮肉的生意。
能吃上肉的是少数人,而这少数人能来大宁楼吃饭的就更少了,每日送到府的外卖都要比店里的翻台多。
堂内也是清闲,一天下来有十桌人,都算是热闹的一天了。
鲜于六见宇文坚走下来,迎上来道:“头,咱们真要这么干?这羊肉大包真只卖一文钱?”
宇文坚翻了个白眼,若是真可以,他愿意白送,但施恩于下,会有人帮他脑补出野心的。
“大堂里天天空着,难道我不想法子赚钱?部里那么多人,要你养啊。”
鲜于六摸着脑袋,一时语噎。
钱对宇文坚来说,真的不太重要,想想当时自家拿着金银,都从各家各户手里买不到东西时的尴尬,他就更加理解有人永远不缺粮,就看愿不愿意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