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拔和吐六真皆以为慕容家的骑兵见伏,便会立刻选择转身反跑,故此将大量的骑兵都散在了两翼。
谁料慕容翰却是一莽到底,竟然带兵聚于一点,形成了局部的兵力优势,正面硬冲。
两军相会,刀劈斧砍,槊穿马撞,都是披甲精骑,血勇上头,谁又能比谁多条命呢?
战马如风而过,满地蹄印下,二十余尸体倒在了雪地上。
远处观战的宇文坚眉头一蹙,瞧着自家的甲骑托大,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当场发作。
倒是统罗突见有仗可打,兴奋的一把抄起长槊,带着自己的卫队迎了上去。
火速回赶的普拔和吐六真自知有错,催马急赶,两支骑兵迅速调头,似双臂合抱而来,与统罗突的正面骑兵形成新包围,三军共围慕容翰。
刚杀出重围,颠簸的马背上,慕容翰伸手一抹脸上的血渍,不待检查左右,抬眼就看统罗突骑兵排来。
没半刻停歇的慕容翰双目之中毫无畏色,不待勒马,操起长槊直直打马撞进了阵中。
一阵低沉的噗噗声响起。
随着遇上统罗突厚实的军阵,慕容翰锐势骤减,直至眨眼功夫被完全包住。
所部的战马在统罗突亲卫的捅戳下纷纷引恨,一个个摔倒在地。
落马的慕容部骑兵爬起来,第一时间就围绕在慕容翰身边继续结阵抵抗。
统罗突眼露赞色,他不愿占人便宜,率军下马,与其进行捉对厮杀。
随着后续大宁骑兵赶到,慕容翰十余人被团团围住。
慕容翰放眼望去尽是甲骑环顾,深知难逃一劫的他将信嚼入口中,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不过宇文坚可没有统罗突的个人主义,他直接下令围困的各部搭弓引箭,不降就杀。
嗖嗖嗖。
箭矢之下,慕容翰周围被箭矢犁地,甲胄终是无法防住所有的地方。
忠勇护主也好,战意滔天也罢,终是无抵绝对优势。
宇文坚抬手一挥,元俟奚驱马两步,冷声喊道:“慕容部的听着,再不投降,皆斩!”
闻言的慕容翰眼中尽是嗜人的血红,更遑论周遭的护卫了。
又是一阵箭下。
挡在慕容翰面前的人已经不多了。
慕容翰左右一望,只余三人欲扑而来,充当肉盾。
这种单调的屠杀令宇文坚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感觉自己倒成了反派。
驱马向前,宇文坚道:“我乃燕公世子,尔等以尽其忠,投剑认输吧。”
眼见正主出来的慕容翰怒不可遏,抬剑前指道:“宇文坚,我慕容翰绝不会投降你野人家!”
“慕容翰?”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再一扫慕容翰腰间挂着的印绶,很快宇文坚便联想到了他此行的目的,诈道:“看来你家是惧怕我三家联军,想着去求段部,引王俊了。”
盯着马背上的宇文坚,抱着必死之心的慕容翰怒声道:“是又如何!”
“有些乏味罢了。”
宇文坚挥手散开诸军,道:“我与你初次,不,或许是第二次蒙面了,除了部族仇怨,我个人还是很赞赏你的忠勇。
回去告你父亲,去蓟城的路不通了,王俊和段务勿尘不会收到你慕容部的任何一封求援信。
迎接慕容的明天,就是倒在我宇文部的十万铁骑之下!”
话落,宇文坚抬手一请,包围圈内闪开一条往东的通道。
慕容翰死死盯着宇文坚,似乎是在拼命记住这张年轻的面孔,随后带着仅存的三人转身而走,在先前的战场上捡马上背,打马东去。
统罗突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这小子在三百精骑中来去自如,要是再多上五十骑,胜负还不好说呢。